“邵公子,既然侯府仁厚,愿以邵家血脉过继,沈家自然无有不允。”沈清溯说话的时候便感觉好似四房数十万家私全都从眼前飞过,心痛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今日冯知府和薛山长也在,劳烦两位对沈家四房过继之事做个见证。”邵瑜说道,如今只是同意了过继之人从邵家出,但等到邵瑜和沈芷兰生出那个孩子,恐怕还要等很多年,为了不再发生变故,今日最好立即将事情定下。
在商量钱财如何处理的时候,邵瑜问了沈夫人在苏州有多少田地,得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来。
邵瑜有些好奇的问道:“其实小侄一直有些奇怪,沈家太爷和沈家叔父都是状元爷,沈家应当家学渊源,但为何这样的书香门第,却没有自己的族学?”
沈夫人对于这个准女婿倒没有什么隐瞒,解释道:“沈家先前办过族学,二十年前由公爹出资兴建,只是那也算是沈家的一桩丑事了,族学没有出几个弟子,反而公爹资助的钱财被贪墨一空,也是因着此事,公爹跟他们生了不少嫌隙。”
嫌隙一旦生起,若不化解,后头只会越来越大,最终只会成为难以缝合的疤痕,这些族人连族学的银子都能贪墨,也无怪沈老太爷会不放心过继他们的孩子,若真过继了,估计沈夫人母女三年守孝未过就已经尸骨无存。
邵瑜听了这番话,心思急转,老侯爷想接沈夫人母女进京,进京后留在苏州的田产难以打理,若是卖掉又要耗时许久,邵瑜本想劝沈夫人将田产捐给族里做祭田,如今这般倒不好这样便宜沈家族人了。
沈清溯这个族长今日都露出如此贪婪的一面,且有先前族学的旧例在,只怕前脚捐了田产,后脚就被众人给偷偷卖掉,邵瑜自然不想便宜沈家这些吸血虫,但古代一荣俱荣,若是沈家继续没落下去,对沈夫人母女也没有什么好处。
“夫人觉得族里可有可靠之人?”邵瑜又问道。
沈夫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几个名字,这些人全都没有参与此次的嗣子之争。
“沈叔母,小侄此次前来,除了代表父亲祭拜沈家两位长辈,并襄助解决过继之事,还有一桩便是为了接夫人与沈家妹妹进京安顿。”
沈夫人眼神有些意动,但嘴上依旧说着:“如今公婆刚去,身在孝期,贸然上京,怕会冲撞旁人。”
邵瑜忙表示:“小侄今日入府中所见,沈家族里似乎不甚可靠,两家本就是儿女亲家,怎么因为守孝之事而生微词,侯府不可能见叔母与妹妹落难,而置若罔闻。”
沈夫人拗不过邵瑜恳切相请,最终还是同意上京,她本就有携女上京依靠侯府的意图,只是碍于情面,不好主动开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