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是水蜜桃味的。
☆、轻吻
对面站着穿着大红色银丝绣花裙子的程树。
谭临觉得一切很不真实。
刚才被主持人点名,他本能地想解释他们并非情侣。没想到程树第一次比他反应快,赶在他解释之前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是赶鸭子上架。进了后台,换衣服,上了舞台。
主持人笑嘻嘻地指着他们向观众介绍疍家的婚服。谭临觉得有些不自在,转眼看程树,却见她懒懒淡淡站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把头转回来,觉得自己稍微自然了一点。
主持人先介绍程树的装扮:“疍家是世代生活在海上的渔民,一切都是带有海洋特色的。这是疍家妇女专门戴的疍家帽,用来遮风挡雨的……这是士林蓝布做的长围裙。姑娘们呢喜爱留长发,她们把头发结成不容易散开辫子,这个叫五绞辫,发梢上缀红绒,特别好看是不是!”
底下有捧场的游客们应了声“是”。
这还是谭临第一次看到程树把头发扎起来。
她的头发不多,很薄,总是乱糟糟的,却莫名其妙地跳跃着某种旺盛的生命力。
现下,她的头发被疍家妇女的巧手编织成某种奇妙的辫子,发间穿梭着鲜艳的红绳,有了另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程树的脸。
她的肤色很白,五官很淡,头发和瞳色都是淡淡的琥珀色。她此时的样子有点像只慵懒的猫,转头冲他一笑的时候,又像某个古老王国的神圣图腾。
很美。
谭临连忙收回目光,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一旁的主持人目光敏锐,一下子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笑道:“也不知道我们这位帅哥想到什么了,脸都红成这样了!”
台下一片哄笑。
主持人又开了几句玩笑,才潦草地介绍了几句:“我们疍家的小伙子呢,最有特色的就是这个包头巾,我们叫’帛首’,用来挡风挡雨挡太阳……不过这衣服就是没有我们新娘子的好看哈。”
台下又是笑。
主持人见气氛不错,趁胜追击道:“我们疍家婚礼上,最有名的就是要新娘子哭嫁,唱’咸水歌’!今天我们新娘子是外乡移民来的,就让我们她的’疍家闺蜜团’来帮她唱咸水歌,我们一起把新郎新娘送进洞房吧!”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开心地笑了。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谭临脑子乱乱的,被一群小伙子架着,送到后台。
程树也在他后面被送进来了。
人群如潮水般退散,小伙子小姑娘们都到前台去帮忙拍卖东西了。
门轻轻关上,只剩谭临和程树两个人,穿着新郎新娘的婚服,两两相望。
程树微微笑了一下。
气氛有些奇怪。
谭临抿了抿唇,有些窘迫地开了口:“我……”
“哎!你们可以把衣服脱下来走了啊!”帘子后面突然闯出一个大妈,嗓门老大,说话也直接,“我们说是说入洞房,可不是真得让你们进洞房啊!就是表演一下,要入洞房,小伙子回家表现!”
她语气有些凶,脸上却带着笑嘻嘻的俏皮,上前就剥了谭临的衣服。
一旁的程树也自己把衣服脱下了。
大妈嘴里还在调侃他,谭临脸上越发窘迫,眼睛余光一扫,扫到一片雪白的身体,吓得差点把眼睛闭上。
那那那……里头衣服就这么脱了?!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
程树倒不着急。她里面还穿着内衣内裤,只慢条斯理地套上裙子,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注意到谭临的异样。
而在大妈眼里,这对小情侣在对方面前换衣服,根本没啥大不了的。
她恪尽职守地收好婚服,把换好衣服的程树和谭临送了出去,还不忘絮絮伸出手:“小伙子啊,今天送你入了一次洞房,这个感谢费……要不要给我们一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