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航听她提起谢桦,不禁心下一凛,登时规矩起来。
谢台跟陈安珍只知道谢桦叫谢欢去请一位客人过来,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席航,一打眼看见,母子二人脸色都有点不对。
席航接到邀请,也以为这应该有诸多宾客,不想居然只有这么几个人,他心头一个咯噔,忽然就生出几分不安来。
夜风轻柔,谢桦脸色的笑意也温和,管家帮他倒了酒,他持着酒杯,慢慢说:“今天中午,阿欢去找我,说她也想争一争家督之位。”
这么一句话落地,掉进陈安珍和谢台的耳朵里,真是比炸雷还要响亮,席航脸上同样遍是惊诧。
谢台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愕然,看看自己同胞所出的妹妹,再看看谢桦,难以置信的说了一声:“争家督之位?阿欢?”
“她有这份心气,我是支持的,”谢桦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不急不缓道:“只是你们也知道,她这个人向来软弱,性格也优柔寡断,实在不像是能担起重担来的样子。”
谢台听他这么评说,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深深觉得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荒唐,他忍不住说:“父亲,阿欢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即便她说想做家督,您也没必要当真啊。”
“你说的有道理。”谢桦颔首微笑,然后说:“不过为了她敢说出口的勇气,我决定送她一份小小的礼物。”
礼物?
什么礼物?
谢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超出控制,陈安珍也是一样,席航一个外姓人出席了满是谢家人的宴席,心里更觉得不自在,椅子上也跟放了钉子似的,难受的不行。
老管家手里捧着一只黑漆托盘,慢慢的走过来,托盘上摆着一只木盒,看起来雕工非凡。
他走到燕琅面前,说:“小姐,打开看看吧。”
燕琅伸手将木盒从托盘上取下,按下搭扣,“啪”的一声轻响,木盒的盖子悠悠弹开。
红色的金丝绒缎子上静静的躺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燕琅笑了一下,伸手将它从木盒里拿出来,端详三秒钟,然后扣动了扳机。
夜风是轻柔的,她脸上的笑意是冰冷的。
“砰”的一声巨响,因为距离太近,桌旁所有人的耳朵都有短暂的轰鸣声响起。
巨大的冲力之下,席航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地,鲜血和脑浆混杂在一起喷溅出去,弄脏了陈安珍精心挑选的晚礼服裙摆。
席航死了。
一枪致命。
时间停顿了一分钟之久,陈安珍才大梦初醒一样,骤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谢台猛地站起身,带倒了屁股后边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