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盼望儿子成家,希望有了妻儿后他会改变主意,但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至于这位钟小姐的出现……虽然让她吃惊,可她清楚自己并不满意这份感情。
直到刚才她听到那番对话。
她的顾虑与不满意忽然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酸楚与悲切。
*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日本领事馆即将派遣新的领事来就任,而刚刚在钰城落脚并一揽权势的陆家在一夜之间随着陆充的死而倾颓。陆琼朗难堪大任,陆家兄妹在钰城中顿时变得深居简出起来。
枫白渡却还是一样的热闹,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所有人心心念念的“盖露”出现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终于,这夜他们苦等的人出现了。
穿一身赤红色旗袍的女人肩臂上搭一条黑色披肩,漫不经心走进大厅时引起浪潮似的骚动。
“盖露来了!”
有人庆幸自己今晚来了,有人则幸灾乐祸同伴放弃每夜苦守在这里,结果在今夜前功尽弃。
钟虞接过酒杯,在沙发上坐下。
她撑着下颌若有所思。
即便出于教养和礼仪让傅聿生的母亲将情绪掩饰得很好,但那天她走近病房前还是能察觉到对方隐约不赞同的态度。
然而等她再走出病房时,对方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对于这之中的原因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问傅聿生,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个神神秘秘的笑。
那之后傅聿生住了两天院,随后便回了公馆休养。她不好频繁上门打扰,因此只去探望过两次。
最后一次见面时,傅聿生一脸遗憾地说等养好伤就要立刻回航校训练。毕业在即,他不能懈怠。
这样一来,钟虞都说不清未来他们还能有多少相处的机会。
毕竟……
她垂眸,有些不自在地敲了敲杯沿。毕竟她的任务,还不算彻底完成。
想到这钟虞心情有些复杂,她已经清楚地注意到自己心境的变化了。从一开始只把这些世界当作通关游戏,到现在已经越来越沉浸在它带给自己的“真实”里。
譬如很多时候,她甚至会忘记系统的存在——就像那天在许家归国宴上遇险时一样。
她理智上认为这并不好,但是又觉得自己陷入这种过分真实的处境里是情有可原。
“盖露小姐,能否邀请您跳一支舞?”
钟虞回过神,发现是贺远。
她挑了挑眉,将手放入对方掌心,“贺先生。”
“看来我该庆幸上次宴会邀请盖露小姐被拒绝了,”贺远笑起来,享受着在场男士们艳羡的目光时有些意气风发,“不然也不会有今天共舞一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