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事来:“……你说常叔儿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改明儿我去知会一声,后日就能放了他出来。”
陈氏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又看了眼门口,才说道:“这事倒是不急,只不过……今天阿沅特意来找过我。”
姜斯对自己的幺女也是极宠爱的,闻言,不觉笑道:“这小祖宗又有什么事难为你。”
陈氏摇摇头,也不再踌躇,将上午姜沅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与了姜斯听。
听着听着,姜斯脸色变了。
“……前段时间阿沅感了风寒,病里喊了宫中那位的名讳,后来我暗中试探过几次,均不见她有什么不寻常的反应,是以也没放在心上,如今这孩子对我说了这些……”
姜斯不语。
陈氏见姜斯面色凝重,似在思索着什么,也不说话,静静等他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姜斯才艰难出声:“……阿沅所说,并不无道理。”
陈氏点头,也对这一点很赞同。但是她忧虑的是姜沅。自那次落水后醒来,她就与以往有些不同。旁人或许还察觉不到,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一早就隐隐感觉出端倪。
姜斯道:“阿沅这些话你不要再讲与旁人听。姜家从阿耶至今,一直只进未退。树大招风,这个节骨眼也是该好好考虑了。”
陈氏忧心:“这些话我自当是不会和旁人提起的。只是阿沅……往日她什么脾性你也是见过的,若说是读书读多了变得懂事,也不是说不过去。可那日我明明……明明就听到她说了那位的名讳。所以我觉得……这一切的转变未必是好事。”
姜斯并未如陈氏想的那么深:“夫人以为如何?”
“我怕阿沅……中了邪。”
姜斯摇摇头:“夫人过虑了。我倒认为阿沅是我们姜家的小福星……朝堂上的事情我未曾与你提及过多,但目前局面着实不容小觑。阿沅这些话无疑当头一棒,大有裨益。”
陈氏叹口气,仍是不放心。
“若还是忧虑阿沅,过几日有北国的僧人南渡讲经,夫人不如趁这个机会带阿沅去金觉寺住上几日。佛家净地,焉有不净之物敢作祟。”姜斯如此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