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先是提及一二施粥对谢家的利处,而后又言明总总措施与筹谋。
“是姜家那位小少爷给你的?”
谢湛摇摇头,十分肯定:“是她。”
任策知道他指的是姜家四姑娘。他从旁瞥了几眼:“她倒是和你想到一处去了。可毕竟是深院闺秀,哪里懂得具体实施的难处。”
“怎么不懂。”谢湛挑挑眉,含笑扫了一眼任家的二公子,“信上有言:若恐人多粥少,乱及市井,不如悉数编号,记录在册,按头发粮,也避及奸滑小人见缝插针,从中得利。”
任策听着,觉得办法不错,却还是有些顾虑:“可编录的功夫到底费时费力……”
谢湛淡淡道:“世间难有万全之策,又想着无后顾之忧,又不愿意在前期投入人手,最后只能是两边都顾不到。”
任策一想,也是这个理:“……你家小姑娘还挺有几分灵性。”
谢湛笑了笑,却是不语。
他想起一些从前的事。
那时他已登基称帝,有西域进贡来宝马,由于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通体无一丝杂色,厮马监的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喂食时常常手忙脚乱,不知哪个是喂过又来贪食的,哪个是还未曾喂过的。最后谢湛让他们写了牌子挂在宝马身上,方才一目了然。
现下她不仅还记得这件事,并且举一反三,反倒用来惠及他。
谢湛的眸中多了些暖意。
远在姜府的姜沅自然是不知谢湛所想。因为城中混乱,加上天气寒冷,族学又停了课,她除了每日上午跟着王老先生读书外,便是在房中与许嬷嬷学习女红刺绣。既忙碌又充实。
要说唯有让人不快的一点就是许玄了。他这皇帝做得太没什么正事可干,每过些时日就派宫中的小太监给姜沅送些好玩讨巧的玩意儿来,也不顾姜沅未出阁女儿家的脸面,惹得后宫议论纷纷不说,旁家的官夫人看起陈氏来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