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张嬷嬷已是见惯了柳绿和她家姑娘的这副嘴脸。以前在府里住着的时候,勤勤恳恳生怕出什么错,待底下人也是和和气气,那时就算她不过是个没什么身份的表小姐,也没人会多说她一句不好的话,现在是攀上了这门亲事,连装都懒装了,就是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张嬷嬷看着不觉可惜了陈氏待她的那份心。
张嬷嬷冷声道:“光天白日,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敞明了说,若是这些下人的不是,交由我责罚了就是,若是你们的不是也得退一步,哪有什么道理让你在这里诨说这话的!让人听了去倒真以为这里的人怎样亏待你们主仆。”
柳绿将衣服穿戴好,扶了扶发髻,起了身。她听张嬷嬷这样说,以为她是怕了,越发得寸进尺起来,恨声道:“嬷嬷说这话莫不是心虚了吧!你可知道我们小姐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别说是夫人不给我们做主,来日方长,等到我们姑娘进了王府,总轮得到王爷替她做主!”
张嬷嬷实在烦她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王府”的。皱眉道:“我是不知道什么王爷王府的,你们现在住的吃的用的全是夫人给的,就连嫁妆也是夫人出了银子连日里赶工,我就问你了,你们姑娘可有一样自己的东西不曾?若是真看不上我们这里,自谋出路就是,何须还要我们夫人替你们做这些事!”
张嬷嬷这一番话说得愤慨,旁边的丫鬟们都暗自应和,看那柳绿的眼神也甚为不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逆鳞
说白了这陈栀依仗的还是姜家,却不见的她有任何的报答之心,反倒因为嫁个王爷趾高气昂得,倒像是姜家依附着她一般。
而且那镇南王,京中谁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陈栀又是怎么勾搭上的,府里人尽皆知,不过是碍着陈氏的面子不敢宣扬出去罢了。
真以为自己很有脸面。
柳绿被她这话说得略有些心虚,但转瞬就想见陈栀讲过的话。姜家不行了,虽有个姜允可堪重用,但姜斯一退也撑不了多久,反倒是她嫁给了王爷,那王爷虽是无才,但身份摆在那里,总是要好过姜家太多。
如此一想柳绿有了很多底气,冷笑道:“嬷嬷说这话才是不懂事。俗话说莫欺少年穷,以前我们家姑娘是靠着夫人,但说句不客气的,今时不同往日,日后夫人要不要靠我们姑娘还是两说呢。况且夫人本就是姑娘的亲姑母,我们老爷不在京中,夫人这个做姑母的何不该好好照料?难不成还是我家姑娘求着不成?”
“你……你……”张嬷嬷被柳绿这不通逻辑的话气得心口疼。
听听这话说的,夫人好心好意待她,还不是怜惜她年幼失母,现在反倒是理所应当了。最怕的不是不念恩情,而是恩将仇报。还说什么“日后夫人要不要靠我们姑娘还是两说”,这不就是在含沙射影老爷被罢免这事吗?姜家好说歹说也只是被革了职,还没到抄家入狱的地步,且还有个姜允撑着门面,若不然说不得这些人如何落井下石。
旁边有小丫鬟看不过这柳绿含沙射影的嘴脸,哼了一声道:“嫁个王爷又如何?我们姑娘后年还要入宫呢,你们那位不过是被赶出宫的,要不是……”
“闭嘴。”张嬷嬷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