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白了柳绿一眼,悻悻地闭上了嘴。
柳绿听她这样说不乐意了,往日里陈栀还没得势,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柳绿跟着她处处低声下气,唯恐惹来什么麻烦。今非昔比,如今姜斯被革职,姜家四姑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小姐,反倒是她家姑娘平步青云,傍上了这么一桩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亲事。虽是四姑娘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到底还有两年,且现在她家世不在,能不能列居高位还不一定。
柳绿道:“你这话可别说满了,我们姑娘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四姑娘虽是进宫,但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呢,日后且有你们哭的时候,用不着趁着现在说风凉话,免得将来收不了场。”
这话一说完,不说在场人如何,便是柳绿自己也意识到话说得太过了。
张嬷嬷面色一肃,看着柳绿的眼神凌厉如刀锋。
“柳绿姑娘说这话,莫不是连夫人与你们姑娘间的最后的情分都不顾了?”
柳绿一时骑虎难下,支吾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张嬷嬷道,“柳绿姑娘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只要你还在姜家住着一天,四姑娘就是你主子,你如今这般说话,不是咒主子还能是什么?”
柳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再怎么说陈栀与陈氏之间的事,陈氏是陈栀姑母,到底是一家人,不便过多计较。可话题若是扯到姜沅身上就不同了。姜沅是姜家名正言顺的正经姑娘,柳绿这样编派她,落的是姜家的面子,再不是她们陈家自己的事。
柳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要辩驳,却是无话可说。
还能怎么说,怪就怪她近日来太过于得意忘形,竟是说出了这等蠢话。
张嬷嬷不去管她如何,只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们:“柳绿姑娘适才说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
丫鬟们正是痛恨她们那对主仆,自是齐齐回答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