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谢晴瑶冷嗤一声:“便是那位恒仪郡王,重用我也非是为国为民,而是想拉拢谢家,结成一党,好在朝中争权夺势。唉,大志难遂,骨肉离散,娶来的夫郎又是千金之体,颐令气使,这家中哪里还住得下去?我郁怒渐深,便挂印辞官,独自一人去了玉渊葛丞相府……”
“可寻到了令弟?”云瞳问道。
谢晴瑶长叹一声:“相府戒备森严,处处机关,我三次进出,探了半月有余,找到过两个姓谢的美人,却都不是他。后来听说还有一个,深得葛千华宠爱,会献媚邀宠,业已贵为公子……”
“半月之久,你数次闯入,葛千华还没有防备?”云瞳疑道:“此事不同寻常。”
“谁说不是?”谢晴瑶苦笑一声:“可那时的我自负武功出类拔萃,又一心念着小弟,太过大意。最后一次探府,中了埋伏,担着刺客的名头,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那可见着了那位谢公子?”
“没有见到。”谢晴瑶摇了摇头:“我不知他是不是小弟,既希望他是,又怕他是……我既希望他好好活着,又怕他受此打击,转了性子。刚葬爹爹之时,他的乳父前来奠酒,和我说起那日接他的情形,听说是我派来的轿子,小弟高兴得手舞足蹈,特意换了崭新的衣衫,备了给爹娘的礼物,辞别邻里,以为是终于能回家了……他想着盼着能从此乐享天伦,谁知,却是被‘最亲最好’的姐姐推入了人生无底的深渊……”
云瞳见她猛然闭目,双肩急剧抖动,心中也觉恻然。
“我在连云寨向你索要叶使,便是想看一看,世间女子是不是皆同我一样,为了所谓的家国名利,可以随便牺牲自己的亲人爱侣……”过了半晌,谢晴瑶才又缓缓说道:“你情操高尚,远胜于我,真使晴瑶愧悔无地。之后每一念及小弟,更觉痛彻心扉。”
“二姐啊……”云瞳走过来揽住她肩膀,低声慰道:“其实,你的选择在世人眼中再正常不过。”
“眼见救弟无望,我心情抑郁,又怕被雪璃查出底细,与谢家为难,便未回金乌,改道玄龙,与阿战作伴。待大半年后,风声渐息,方才归家。谁知,又听闻了一桩风流韵事……”谢晴瑶说道此处,“嗐”了一声:“我那夫郎见我不能襄助其母,又不知是为何隐情,不告而别,越发与我生出嫌隙来。久候不归,他耐不住深闺寂寞,与我四妹有了苟且,竟至珠胎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