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多年后,顾亦清仍然能想起那日。
想起她说的话。
她跑到他面前,拢去全部曦光,天地黯然失色,她就像全世界。
……
“来,我给你取下。”
顾二白捂着胸口喘了大半天气,仍是心有心悸。
她看不见被笼罩在倒影中男人的眼神,只觉得那嗓音沉静的像深潭里的水,醇厚,沙哑,温柔,惑人。
“好!”
小女人赶紧利索的跑到男人身边蹲下,将头上一团顽固的绿草伸到他的面前。
伸出去了,心里才开始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感觉,像是头顶一片大草原……还给清叔看?
亏了这是古代了。
不然清叔肯定得借题发挥。
顾二白晃了晃脑袋,胡七乱八糟糟的想了一番,最后用蹲下的鼻尖,凑到男人玄玉色的锦袍下摆处,有意无意的轻轻吮吸了一口气。
衣襟上的草药香,顿时蔓进鼻尖,延入心肺,顾二白的五脏六腑登时都跟着舒畅了。
明明自己现在,正处于香气四溢的草药包裹之中,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清叔身上沾染来的味道,比直接闻要好闻的太多。
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感觉。
想着,小女人唇边扬起一丝弧度,吐了口气,周而复始。
“小白,你在下面吸什么呢?”
此时,头上男人不期然的声线出来,清朗平稳中带着一丝褶笑的波澜。
顾二白,“……”
脸蛋瞬间红成一个大柿子。
清叔你丫……形象就不能高大两秒?
非得时时刻刻像人炫耀你多年的驾驶小本本?
“你取下来了没?”
“没。”
“……”那你在干什么?光顾着把握方向盘了?
顾二白拧起秀眉毛欲抬头,不想,被男人大掌给按了回来。
“别动。”
“……”你丫到底在干什么?
“丹青。”
“……”那是什么?
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继而努力搜索了一下她狭窄的脑容量,想到了大概是笔墨丹青之类的文艺高雅东西,难道……清叔在作画?
……作画?
他丫的不会是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很好笑,要画下自己的丑样子,留作嘲笑纪念吧?
顾二白想着,当然是不会允许这种乌漆抹黑的历史,在自己白里透白的人生史册上,留下黑乎乎的一笔。
只是她刚想义正言辞的起身反抗,却不想,头顶又响起男人波澜不惊的语道。
“不能动,越动它滋长的越快,会顺着发丝缠连入皮子,在脑袋上生根发芽,汲取脑浆,茁壮成长……”
“……”
顾二白被他说的浑身发寒,牙齿都有些颤抖了,最后哭嘤嘤的抱住他的小腿,嚎一般,“我叔,求求你别说了,你说咋样就咋样,取下来就好~”
变态,清叔和带着黑手套,说着残忍话的腹黑大反派……真的是愈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