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同她神秘的絮叨了大半天,宅院上的狗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在身后喊着她。
顾二白看了他一眼,朝着王婶眼珠子转了转,“那……狗蛋哥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平时他那些兄弟们也很爱戴他,要不,我去跟场主说说,提一提,行吧?”
走后门拉关系的事,她亲爸经常干,现在……要传到小爸这,呸,相公这。
王婶一听这个,眼睛登时亮了,“二白,有你这句话婶就放心了。”
“成不成我也……”
“只要你跟场主说,肯定成。”
“……”
顾二白有些好笑又无奈的扬眉,周围人总是比她自己对自己还有自信。
小嫣在一旁偷偷听着,收回耳朵的时候,也看出了她的心思,默默摇了摇头感叹,“那是因为夫人您当局者迷,总是不理解场主对您的感情,还倒打一耙,旁人看的可真亮了。”
“……”
你懂什么,那是情趣。
顾二白朝她翻了个白眼,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没理会。
狗蛋哥下来拉着王婶低斥,顾二白最后在王叔王婶和阿爹的相送之下,终于在日落西山之际,上了马车。
一轮红日将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长的映进了宁静的锅屋。
红漆亮木四方车舆下,轮碾走小道拐上大路,撵着一地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身边有阿黄和小嫣,四下有风吹落叶萧瑟沙沙作响声。
顾二白微微掀开帘子,望着这里曾经相识的一草一木,她在这里遛狗、种菜、游泳,是人生中最特别的一段经历,而此刻,所有都在摇摆出离别的姿势。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这便算是告别了吧。
再见了,田园。
再见了,庆家。
“小白!”
四下寂静的只能听到车轮声之时,打马车后面,忽然传来一声近乎高昂的呼唤声,如过境千山的峰峦般起伏不休,从高到低,连绵不断。
顾二白眉心一抽,连连吩咐车夫停下轿子,撩起袍子下了车。
长路尽头,阿娘手里提着一只麻油烧鸡,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她。
顾二白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场景,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径直朝阿娘那里飞奔跑去,长臂紧紧拥住了老人,“娘,对不起,是小白骗了你。”
庆家阿娘被这一声喊得落了泪,心里哪还有半分怨气,伸手回抱着她,嘴里只重复的呢喃着傻孩子。
“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娘,我就从来没怪过你,昨夜梦到你来看我了,今个就还真来了,娘很高兴,就是整日想着你在大府上可受了罪没,老夫人对你可好……”
顾二白鼻间酸涩,喉咙发紧,声音低微却有力,“没有受罪,好,特别好,清叔很会照顾人,老夫人也特别喜欢我。”
“那就好,你这傻孩子,平时在娘家贪玩耍皮的,嘴皮子溜得很,今后嫁了人可不能这样,到了顾府要好好对老夫人,听场主的话,学会懂事,不要动不动耍小孩子脾气。”
“知道,我都知道。”
顾二白紧紧抱着她点头,像极了一个临门出嫁的女儿。
阿娘破涕为笑了起来,伸手朝她手里塞东西,“这只烧鸡,你带着,我看你平时喜欢的紧,今后嫁了人常回来看看,来一次娘给你做一回。”
顾二白低着头,只一个劲的点着,眼泪就在殷红的眼眶里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