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夜色里。快3点了,街上还是有行人。快到法医署的时候,拉塔莎说话了:“你肯定在想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粗鲁。”
“确实想过,”杰克承认。
“大学的最后一年,我和艾伦走得很近。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看清了他的本质。”她用钥匙打开前门,朝保安招招手。两人开始爬楼梯,她接着说,“我以为自己怀孕了,心里很慌。可等我告诉他,他的反应却是要甩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于是我给他写了一封分手信。可笑的是,我并没有怀孕。大概一年前,他发现我在法医署上班,就想复合,但我没兴趣。刚才在他办公室闹得很不愉快,真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杰克说。“去他办公室的路上我就说了,希望接受他的帮助不会让你为难。”
“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的反应不至于那么激烈。没想到一看到他,我就把那件事全记起来了,气得要命。我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事给忘了呢。”
两人走进图书馆,屋里跟走的时候一样乱。
“要不要看看着色的切片?”拉塔莎提议说。
“也许你应该回家打个盹,”杰克说。“你没有必要在这儿陪我熬夜。我的意思是说,我当然希望你能陪着我,帮我干活儿。但这样要求你,确实太过分了。”
“你可别想轻易摆脱我,”拉塔莎狡黠地笑着说。“我上医学院的时候就发现了,如果已经这么晚了,最好就别睡了。而且,我也很想解决这个案子。”
“嗯,我想开车去一趟纽顿。”
“回医院吗?”
“不是,回博曼家。我答应妹妹去看看她丈夫,确保他不会昏迷。他最近有点抑郁,经常是边喝苏格兰威士忌,边吃某种安眠药。”
“哎呀!”拉塔莎说。“我解剖过好几具这样的尸体。”
“说实话,我觉得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杰克说。“他可在乎他自己了。如果去只是为了照看他,估计我就不会去了。我还想看看他用在佩欣斯身上的那个生理指标检验套盒,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理由怀疑检查结果不应该是阳性。如果真的不是阳性,那非正常死亡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那自杀呢?”拉塔莎问。“在你最不着边际的假设中,都没有提过自杀。为什么?”
杰克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他确实没有想到过是自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轻轻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他处理过无数起案子,经常发现明显的死因不是真正的死因。最近一起类似的案件涉及伊朗外交官的太太,看上去是自杀,其实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