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走到了前门口。克雷格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书房。“要不要我把急诊箱拿来,让你看看那个检验套盒?我确定当时用的就是这个套盒。出了这事之后,我已经很少出门诊了。”
杰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知道的,你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明天能在法庭见到你吗?”
“我想不会。有些个人原因,非常紧急,需要我坐明天头班飞机回纽约。所以只能说,祝你顺利!”
杰克和克雷格握了握手。虽然两人还算不上是朋友,但彼此加深了了解,也越来越欣赏对方了。
凌晨4点多开车进城,交通状况跟出城时差不多。马萨诸塞州高速公路上的车不少,但城里大街上的车很少。杰克开到法医署,只用了不到20分钟时间。他把车停在楼外的一个私人车位上。反正他一大早就要走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保安已经认识他了,放他进了楼。他边上楼梯边看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两小时之后,他所乘坐的飞机将缓缓滑入跑道。
进了图书馆,杰克有点吃惊。屋里比他离开的时候乱多了。拉塔莎像是在为应付医学专科委员会考试临阵抱佛脚。桌上摊着很多大部头的书,都是她从办公室四处搜罗来的,大多数杰克都认识,包括通用的内科教材、生理书、毒物学书以及药理学书。杰克整理好的案卷材料随处乱放,至少他没看出有什么条理。
“搞什么呀?”杰克笑着问道。
拉塔莎正在看一本摊开的教科书,猛地一抬头。“欢迎回来,陌生人!”
有几本书杰克不认识。他翻到封面看了看书名,又重新翻到拉塔莎看过的那一页,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你的肩膀怎么了?”
杰克仍然在用冰袋抵着伤口。这会儿袋里的冰已经基本上化成水了,但依旧很凉,还能起点镇痛的作用。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拉塔莎对他很同情,对克雷格则很有意见。
“这不是他的错,”杰克坚持说。“出于种种原因,我对这个案子太投入了,从来没有想到过偷偷摸摸溜进他家这个主意有多么轻率。你知道吗,此前有人闯进他家,恐吓他的孩子,就是为了警告他,如果我执意尸检,他们还会回来报复。天哪,我刚好做完尸检。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可你是客人。他用球棒打人之前总要确认一下吧。”
“我已经不是客人了。不谈这个话题了。感谢上帝,他没受伤,我只有肩膀这点伤。至少我认为只是软组织挫伤,可能锁骨要照个X光。”
“往好的地方看,”拉塔莎说。“你至少弄清了他没有昏迷,你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