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也是院里没人看着的因由。欧阳庭这般想着,却又一愣,觉着那叫声有些……耳熟?
所幸朔日无月,世子的后院园中也未点灯,欧阳庭摸黑转到屋前檐下,举目一望,踩着窗侧借力飞身上梁,倒挂金钩攀住顶窗便向屋内看。
外间单只点了一盏灯,淡淡烛光映着堂上桌椅屏风,自然也是无人。
却又一声惨叫自一侧琥珀色撒花软帘后传来,欧阳庭把心一横翻身入内。落在屋里毯子上顺势一滚,悄无声息就到了那帘子边。小心翼翼从帘子缝向内张望,单见里头玲珑剔透精巧万端,便是地上都铺着彩砖软毯。闻着鼻端幽幽香味,欧阳庭有些惊讶内室也无人。
幸也不幸,那惨叫来了第三声。欧阳庭听清是墨琴的瞬间,也看清那帘内东侧一架屏后仿佛还有一间内室。
往常欧阳庭是侍卫,跟着世子外出居多,否则便是在屋外廊下候着。有时也会被叫进外室,或是书房,却从未进过风梧内室。无声行到那翠竹描金绿山水的屏风后,只微微一探头,险些吓得撞到屏风。
隔开那内室屏风后斜对着面纹雕漆长镜,镜中正映出两个人影来。
其中一个瘦小白皙的散着头发,此刻双手被捆了自梁上悬绳吊着。两脚非得踮起方能险险踩到地上,摇摇晃晃捉襟见肘一般。偏生全身上下又无一物遮蔽,端的狼狈。可不是墨琴又是谁?
别说欧阳庭一是不敢从,单论往常小心翼翼的墨琴如今身上不知为何泛着粉红,衬着他那一身皮子白嫩嫩的如此看偏又添了几分淫靡潋滟之感。但墨琴口中连连呻吟,倒叫欧阳庭听不出他是难受还是舒服了。
另一个则一身红衣,乌黑的长发单斜斜挽个髻用根楠木簪子插了。一脸讥讽笑意的正是世子风梧,他端坐在对面软椅上,赤着双脚捏着杯酒嗤笑道:“如何,这‘醉春幕’滋味不错吧?”
“求世子放过墨琴吧……”那吊着的墨琴拼命摇首呜咽,带着全身都晃起来。
是以他脚下不稳滑向一侧,欧阳庭才看清他身前那处竟深深套着根白绫带。可怜这孩子被勒得又红又涨,想来已被如此捆住有好一阵子了。
风梧单又再笑一声方搁了杯子,另一只手摆弄根细细的皂色鞭子。起身缓步行到墨琴身侧,捏着他下颚道:“放过你?你倒忘了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不成?”
墨琴眼角泪止不住成串往下滚:“世子开恩,世子开恩!”
“开恩?”风梧手持鞭子轻挑墨琴身下,见引得他哀哼发颤又冷哼道,照说你这样儿的哥儿,要上床伺候本世子前数月,就当晨兴以淡肉汁盥面,饮以清、汤肴馔,亦极醲粹。这入夜了,又当敷药遍体,云泄火毒。更要得老嬷嬷们调教好了,内外梳洗干净了才能送来。如今本世子亲自教导于你,你还嫌不足麽?”
那墨琴一脸惊惧,似乎想叩首求饶,奈何被吊着只得连连颔首哭求:“墨琴自知身份卑贱,唯求世子大发慈悲,别折磨——”
但听啪的一声,风梧毫不犹豫扇了他一耳光,立时墨琴面上肿起一块。
风梧冷笑道:“原说这倒口针缝的白绫带较银托子软些,不硌人痛又得连根尽没。如今看,你倒觉着是折磨你了!”这就扬手猛地一抽,解了墨琴股间那条白绫。
不想这一动作叫墨琴全身一颤,口中呻吟着竟泄了出来。
风梧啧啧两声厌弃地踢他一脚,犹自不解气扬鞭在他身上狠狠抽出几道红印子方才罢手。转身又摸出个白生生仿佛象牙玉石之类雕的环来在他眼前一晃,口中阴森道:“这玩意儿原是叫你后头吃的,如今倒只能先让前面尝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