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不忿,姚夏一边给他按着肩膀,一边说道:我今日和祖母谈了谈,你也知道,祖母并非是吕后那样独霸大权的妇人,她坚守黄老之治无非是因为这样的治道能安生,你刚刚登基就忙着什么新政,这边也要插一脚,那边也要松松土,老人家哪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要是真的想去做,先紧着一样来,祖母是听得下人劝的。
要是平时,刘彻压根就不会听旁人说什么,他脾气大,受不了气,但如今仔细想想,好似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推行新政的时日过短,几乎每天都是在朝上和臣子置气,从未去和祖母深入地交谈过。
刘彻忽然一把握住了姚夏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走,我们去写新政表,告诉祖母我想做什么!
姚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彻拉着手跑了出去,她也是跑了几步才想起来,陈阿娇的记忆里,她和刘彻小时候常常就是这样手拉着手在宫中四处跑来跑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的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刘彻回头看她,见到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容上绽出笑来,如同三月微阳,笑靥生花。
第120章金屋笑
主少国疑,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刘彻虽然称不上少主,但他的年纪对于一个掌控天下的帝王来说,实在是年轻得过分了,不仅仅是朝臣不信他,连窦太后都是把他当成孩子看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陈阿娇的记忆,姚夏也不大相信这样一个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张扬少年会有成为一代雄主的实力,她见过的男人太多了,但凡天生尊贵毫无波折的,无论外表装得多么谦逊君子或者沉稳风度,凌驾众生成了习惯,便不能够正视自己,想到什么就去做是他们共同的特质,且不惧失败,但往往异于常人的骄傲会让他们一败涂地。
所谓雄主,才能和谋略不可缺其一,为君主者,有才能就已经具备了成为明君的实力,何况是谋略,这种谋略并不同于谋士,而是凌驾于臣下之上的谋略,这就更为难得,同时拥有这两项品格对于普通人来说都算得上百年一遇,何况是出在一个君主的身上。
对于后宫女子而言,正确地陪伴一个雄主的姿势在于做一个乖巧柔弱漂亮懂事的花瓶,富贵又安生,再得宠些可做解语花,使他稍有闲暇就想起来找她,渐渐挂在心上,实在幸运的,就是戚夫人慎夫人那样的宠妃,伴君之侧,独宠六宫,但这些对于陈阿娇而言纯属白费,她是皇后,大部分的情况下,除却尊贵的身份,她在后宫女子的眼里就是黄脸婆的代名词。
想要跳出背景板的定位,就要反着来,先得君宠,再做解语花,旁的先不管,熬过十八到二十八最容易被美色吸引的十年,独宠成了习惯,再改就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