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走到沙发旁。
少年窝在柔软布料里睡得正香,影子与沙发融为一体,他的右手依旧呈握态,本该被扣在那的东西已经空了。
拾起掉在地毯上的打火机,厨房门缝泄露出的白炽光洗亮微芒。
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起少年中午绕过他喝的那杯白酒。
酒劲滞后这么久才发作,这样的操作简直闻所未闻。
0001。
俯身抱起殷送,男人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下次男主有任何不适,记得要在第一时间提醒我。
好的,宿主。
默默围观全程的0001莫名其妙地应承下来。
男主他,明明觉得很舒服啊。
睡眼惺忪地支起身体时,殷送发觉自己正坐在马桶盖上。
男人埋头在洗漱台里洗脸,偶尔抬头时见他终于清醒一点,用食指点点玻璃杯,闷在毛巾里的声音带着还未祛除的沙哑:
快起来,不是说想跟薇薇去钓鱼吗
他们在乡下住了有相当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早上,殷送不是在马桶盖就是在浴缸旁边的毛巾台上醒过来,为了配合他的固定作息,吴谢现在起得相当早但不知道为什么,跟老师睡在一起以后,他总还想再赖会儿床。
最开始老师纵容他睡到上午十点半,结果当晚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只能起来跟老师出去夜跑,好不容易把作息调回来,对方就没有再给他赖床的机会,到点就会叫他,如果叫不醒,就直接把他抱进盥洗室,掰着他的脸给他洗脸刷牙。
那之后,殷送常常觉得,他的老师似乎有意把他养成一个废人,不过在他决心自己打理这些事以后,吴谢倒也没再插过手,给他挤好牙膏拿好毛巾以后就会出门买早饭。
但是感觉不管怎么看,他只需要把牙刷塞进嘴里洗刷刷的这种状态,怎么也不像自己打理的模式。
明明这些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师已经把他当成个脆弱的幼儿来照顾了。
虽然被这个人照顾很开心,但还有一种被小看了的不甘心。
老师,明天用闹钟叫我起来就好。少年端起杯子,很短地叹了口气,我能起来的。
男人正在拧毛巾,闻言瞧他一眼,应了声好,又听少年说:
买早饭什么的,我也能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