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青年像被顺毛的大猫一样听话蜷进被子里,在床边伫立片刻,吴谢收回凝视睡颜的目光,悄声拿起手机,将房门带上。
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他数出钱夹里的所有钞票,用玻璃杯压住,随即找出被对方藏起的枪,拧开防盗门小声关上,步履匆匆地跑出楼梯间,他很快出了小区。
乘上的士,手机屏幕显示的小圈快速旋转,关于盗尸案的全部内容都已发送到岩讼的手机上,至此,血玉事件彻底清晰只除了这份仍被他捏在手里的名单。
这是一把能够射杀任何相关人员的武器,同时,也是死亡的象徽。
无论如何他都想保护岩讼,私下交授只会带来麻烦,所以这份名单,他一定要公开。
细腻如白纱的烟随风而逝,大块深蓝幕布逐渐变得透明,云絮终于显露出柔软的乳白色,在这被蓝琉璃笼罩的庞大世界中,光线一格一格,从男人微微泛起青色胡渣的下颔,往上攀升到长睫颤动的眼瞳中。
拿走咬在嘴里的最后一根烟,手背无意碰上抵挡半夜晚风的冰凉口罩,吴谢将烟蒂丢进垃圾桶,揣着皱巴巴的烟盒,消失在热闹的人海之中。
他对方百没说实话当然,也不可能说实话。
非法侵地是陆任义告诉他的,材料和证据也都是对方收集,他的举报文件给了陆任义揭发的勇气,也为这场交易添加了有力的筹码。
至于盗尸案和绑架,只是他用来诈方百的托词,不过相信在看到非法侵地的实锤以后,这到底是不是托词,也无所谓了。
因为方百赌不起。
路过报刊亭,男人凭借绝佳视力扫了眼版面上的内容,不出所料,上面刊登的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官方文章或寻物琐事,本该出现的曝光事件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如果说方氏没有从中作梗,他是不信的。
换过电话卡,男人在买包子的同时顺手拨通了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
对面几乎是秒接。
吴谢
这声阴沉问候中带着大清早被打扰的火气,还有强行抑制住的一丝颤抖。
很精神啊,方老板。吴谢找了个墙角根靠着,咬着包子问,我看早报没登,就想这批货你应该已经验过了,怎么样,是不是完美还原了你们当初的所作所为,嗯
清晰地听到深呼吸的声音,听筒另一端语气低沉,海图3020号房已经订了,血玉下午就能到,你要怎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