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麦张了张嘴巴,傻傻地回话道:“不是您当初要求的吗?”
穆深:???
不麦忐忑地解释道:“您觉得爷听起来威风点,而且我是您的帐中人,再叫少爷就生分了,又不可能喊您老爷,所以才折了个中,让我喊您爷……”话说到最后,少年一双耳朵已经熟得通透,声音也小到了几乎无。
想起那日刚到雅义盟府上,少爷将他搂在怀里,笑吟吟地对着他耳朵宣布道:“不麦以后就是少爷我的人了,叫一声爷来听听?”
不麦那时既害怕又羞涩,颤颤巍巍地抖着嗓音喊出了一声‘爷~~~’尾音九曲十八弯,效果跟鬼叫魂差不离了。
把少爷听得哈哈大笑,直夸不麦有唱戏的天赋,还调侃他叫.床的时候也一定独具风格……
往日的种种,如今光是想想都臊得慌。
而穆深听了少年的一通话,却只觉难办,这不麦明显对归海王八动了春心,该如何劝退?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在秃头的前一秒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理由。
“不麦,你爹他——非常想你。”
少年眨了眨眼睛:“我没有爹。”
穆深:“那……”
少年抢答道:“那是我养父。”
穆深:“你们……”
“没有感情!”不麦一双眼睛渐渐红了:“爷不要把我送回去!”
穆深沉默了,一双温润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
不麦也朝着他安静流眼泪。
少年皮肤要比府里的人黑上许多,更凸显得那双眼睛红的吓人。
穆深叹了口气,妥协道:“以后不准再叫爷。”
不麦立刻机灵地改口道:“少爷!”
穆深点头,拿扇子指了指床下:“下去。”
不麦慢吞吞地挪到了床边,又慢吞吞地伸脚去穿鞋,他在等,等少爷挽留自己。
然而,直到他穿好鞋,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到了床下,对方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你会什么?”许久之后,温和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不麦小小声道:“我会种田……”
“好。”穆深持着扇子拍上手心,终于舒心地笑了笑:“以后我名下的田庄就交予你去管理了。”
不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少爷名下的田庄……是在白一府的那个吗?”白一府离月府约有好几千里的路程,一旦过去了,以后怕是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
穆深点头,抬眸语重心长地交待道:“那处田庄富得流油,你去了不会过得比这里差,好好干,以后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都不是问题。”
不麦虽然听不懂后面那些话的涵义,但却听懂了少爷话里话外要赶他离开的意思。
他登时跪了下来,膝盖骨磕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穆深光是听着都替对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