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电话那端传来隐隐的鼻音。
“啊……怎么办啊,我真的好难受,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硚长晨靠着刘诗雨边哭边碎碎念。
何忆齐知道硚长晨是在问她自己,可他呢,又该怎么办?另一边毕竟是生育他的父母,他或许已明确自己的心意,只是他还需要时间,一个彻底看透自己、安抚、准备的时间。
“我觉得我可不硚长晨……可是我现在就是正能量不起来……”
果然人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会不断勾起更加令人悲伤的种种往昔,不想振奋,不愿鼓舞,只想永远难过下去。硚长晨哭着想着,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好艰难。努力地把自己安在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大环境加倍适应,眼看着自己的路越拐越远,却还是要走下去。
麻烦都是自己找的。如果她没那么有野心有大想法,在F市过安定平稳的生活,一定就不会有这么多矫情艰难和辛酸了。可是这终究不是她想要的,谁让她不求安稳,自己给自己选择的路,真的只能哭着走完。
“我……”何忆齐终于还是开口了,“之前有一天忘记戴耳机,发现了我的耳机的另一个作用。”
“什么。”硚长晨一下子被强行拉到这件事上,暂时收住了悲伤。
“用来证明我的手机的存在。只要耳机在,我的手机就一定在身边没有丢没有忘记拿。就是这个作用,才让我渐渐这么依赖它在我身上。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那天它不在,我才意识到……它有多重要。”
何忆齐的确总是挂着耳机,并且其中一只耳机插在耳朵里。
最开始是因为他总是一个人走路听歌,声音调到很大,让他的全世界只剩下音乐。后来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发现硚长晨的各种聒噪和不定时的打扰有时候会比音乐有趣,直至后来,耳机虽然还习惯性地挂在脖子上,但音乐却没再打开了。
彭不染他们其实后来也发现了何忆齐的耳机里好像并没有音乐,所以渐渐也开始在何忆齐带着耳机的时候找他,习惯了何忆齐带着耳机跟他们说话,只是有时候会好奇,不开音乐,还要耳机干什么。何忆齐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以为是像手表项链一样的配饰可有可无,只是习惯了它一直在这,直到有一天他忘记带了,才发现原来它有着自己不曾想过的重要性。他才发现,他手机的存在感很低,但他却又好像从来不会担心它会丢。
是不在,才知道为什么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