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心疼的给他四哥顺气:这得是上辈子挖了多少人家的祖坟,这辈子才能够碰上这么一个讨债的儿孙?!
要宁王来评价,这朱祁镇的荒唐程度,甚至已经不在宋高宗之下了。
只是,虽然他这会儿是真的很想吐槽,但也要顾及到他四哥此时此刻的心情,于是犹豫再三还是给憋回来了,只是开口劝解:
“四哥,你莫要气恼,我听天幕的意思,你似乎还有个曾孙子,格外得用些——好像是叫朱祁钰的,也算是个安慰了。”
……
天幕上,这荒唐的一幕还在继续上演着。
郭登当然认得这位陛下,他看着城门口那个落魄可怜的皇帝,心里又急又慌,恨不得直接飞奔下去,把他们陛下救出来。
但他更知道,瓦剌人想看到的正是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旦他承认了这是他们的皇帝,那有些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了。
虽然营救陛下很重要,但是守住大明的屏障显然更重要。
他绝对不能开门。
郭登咬紧了牙关,背过身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朱祁镇只觉得身后那些瓦剌人的目光更加扎人了,他磨着牙,把心里的害怕全部转换成了怒气,将枪口对准了郭登等人,狠狠道:“郭登,朕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开门!”
这会儿倒是硬气的很。
他身后的也先也似笑非笑的抬了抬下巴:“开门啊,这不是你们大明的皇帝陛下吗?我们瓦剌人在战场上捡到了他,你们把门打开,我们把他送回来,堂堂的天|朝上国,该不会连个开门的勇气都没有吧?”
朱祁镇虽然经过先前那次教训,已经知道瓦剌人不可信,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盼着自己真能被送回去,于是更心急了。
他跺着脚,扯着嗓子喊:“郭登!你给朕开门!开门——”
郭登听着这一声比一声更急促的催促声传入耳中,他咬紧了牙关,拼命的克制着下去把皇帝救上来的冲动,然后,深吸一口气,给周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副官,这个人和他们将军一起并肩作战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自家上司的意思,只是……
这样叫门的皇帝,还真不如死在瓦剌人手里算了。
还要为他耗费人力物力去营救……他配吗?
这人嫌弃的瞥了一眼下面的皇帝,顿了顿,这才在郭登的眼神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城墙下走。
朱祁镇接连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开门的回应,眼看着旁边的瓦剌人是越发没耐心了,甚至浑身都开始散发
出暴躁的情绪,他心里又气又急,对不肯开门的郭登也多了几分憎恶。
朱祁镇从不会去考虑,如果不是他不顾百官和太后的阻挠,非要千里送人头;如果不是他过分相信自己的“先生”,放任他在军中横行霸道;如果不是他诸事不管,一点都没有自己其实是在逃跑的意识,那或许,他今天根本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会安安稳稳的坐在皇宫中,做他的太平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