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想学那些文人墨客知己抵足而眠,每每碰了壁,灰头土脸的走了,偏偏下回还要来。
也是傻的不行。
明明是十分的忌惮于她,又老是像个要讨糖吃的孩子一般,非要凑到她身边来。
苏诺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上一世已经被自己捅出去了。
代了她身份死的那个暗卫,也是个女子,身形和她极为相似。本便是父侯为她准备好的金蝉脱壳替身。
“阿诺,别看了,”正想着呢,突然一只大手抽走了她手上的书,整张俊脸都贴到了她的面前。
琉璃手上的青筋愉快的跳动了几下,还未来得及发作便被一旁的全盛拉了下去。
苏诺面上波澜不惊,顺势往后一躺,姿态随意,很好的将惊讶埋在了心里。
“你身边的侍女想弑君?”程臬脸上带着笑意,黑眸灼灼的看着苏诺,依旧弯着腰身居高临下
看着她,“阿诺倒是会仗着朕的宠。”
“微臣不敢,”苏诺微垂了眼眸,心里知道这人不会拿此事做筏子,面上却是难得的示弱,“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呵呵。”程臬的笑意自胸腔汹涌而来,面上更是笑出了声。“阿诺一路辛苦,身上必定疲惫的不行,莫要在这软塌上窝着了,去内室休息吧,朕为你守着。”
“不敢劳烦陛下,唤琉璃进来便是。”
苏诺没有去看已经直起身子那人,她是真的有些疲惫,着实无意招架于他。
“琉璃的清心曲弹的有朕好?”程臬不免有些自得,这清心曲,世上能超过他之人,不出三
个。
虽然不知道为何阿诺尤其喜爱这首曲子。
坊间常有传言,说阿诺每日安寝有一怪癖,需得有声音伴着才行,尤其钟爱于这首曲子。
他倒是知晓,也曾介意过她常常让旁人陪着,却从未放下身份,来守过她一次。
其实阿诺并不知道,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希望过阿诺会跟他开口的。
不过现在无妨了,阿诺不主动,他来便是。
果然,苏诺并未拒绝,而是起身便去了床榻处。
琉璃本是极怒,一直焦躁的在外走来走去,却在听见室内传出琴音时,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许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都是孽缘。
一旁的全盛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抚琴。
程臬在窗前抚琴时,整个人都悠悠然舒坦了下来,重生了许久,总算是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也忍不住庆幸,虽然自己以往有些别扭阿诺每每让旁人陪着安寝,但是还是在这偏殿备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