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殊途虚虚一压琴弦,余音便颤颤地消散在空气里。
他回头去看一旁的南岳,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糅合着沉醉和痛惜,正待开口,就被突然闯入的来人打断。
看到骆殊途,东方傲呼吸一滞,他虽远远见过,有些心理准备,但现下一瞧,此人竟是比那一夜更为惊艳。他尚且这样失态,就不用说第一次见面的北堂立了,目光黏在骆殊途身上,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南岳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骆殊途挡在身后,镇定地说:草民见过二殿下,东阳王,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无事,本王与竹生公子有一面之缘,前来拜访罢了。东方傲紧紧盯着骆殊途,目的再明显不过,不曾想竹生琴艺如此精湛,令本王十分向往,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殿下过誉。骆殊途不卑不亢地回答,连多余的目光都吝啬施舍。
这般淡泊从容的态度让北堂立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他摇摇扇子,玩世不恭地笑道:二殿下不日就生辰了罢让画儿独奏岂非无趣,不如
这一提议显然正中东方傲下怀,他想都没想就点头称好,说:本王亦有此意,三日后还请竹生来府为本王弹奏一曲。
不要问为毛堂堂皇子会请白怜画那样的小倌去献艺贺生辰,他都能光明正大追小倌了,还有什么顾忌的这个世界的真理就是,学会脑残,一切皆有可能。骆殊途默默抹去心里挂下的黑线,微微蹙眉道:承蒙殿下美意,只是竹生他顿了顿,恕难从命。
这一下蹙眉,就似高山之巅的冰雪消融了般,分外惹人怜惜。东方傲被蛊惑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拉过他温言抚慰,不料被南岳冷着脸一拦,心中暗恼,再见骆殊途依赖地半挨着眼前身形高大面目普通的男人,不禁大为光火,这等粗俗莽汉,怎么配得上如斯美人
本王请你,可不是询问你的意思。本王不会为小事大动干戈,不过要解决一介商贾,也是一句话的事。东方傲轻蔑地睨了一眼南岳,他觉得竹生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留在这男人身边,不免又多了几分怜爱,遂自以为深得美人心地说,竹生,你且安心等着本王来接你。
这货哪里来的自信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的骆殊途抖了抖鸡皮疙瘩,面上隐忍地显出无奈之色,抿唇道:殿下,我唯有两个请求。
讲,本王一定为你做到。
其一,我不愿让人看见我的脸;其二,骆殊途说,请给我一纸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