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一个太监知道什么读书人的事?
林贤之这般玲珑的人儿,对上这样一句话,也不禁沉默了片刻,估计有些接不下去了。
冯玲忙道:“用饭用饭,今日舍弟前来,本就有心让公公来一起用饭的,只是怕公公太忙,搅扰了公公。”
林贤之看了一会冯玲,轻轻巧巧又不以为然的开口道:“不是死太监吗?”
“噗!——咳咳咳————!!!”段棠听到这句实在忍不住,终于喝呛了,吐了自己和冯桢一身,“没!……没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继续聊……”
反正,天已聊死成这样了,谁也救不活了。
谁的饭都不是那么好吃的,谁手下的日子都不好过啊,真上一秒还天堂逛,下一秒修罗场!
冯桢倒也不嫌弃她,拿起手绢给她擦了擦身上,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擦了擦,就是不抬头,虎着脸也不接话了。
冯玲脸上的假笑也是挂不住了,一时间,空气里都是尴尬的味道。
段棠的求生欲比所有人都强,擦了擦嘴:“公公听错了,她骂得是那些伺候您的人,这不是怕那些小宦官不尽心伺候您吗?”
冯玲回过神来,忙道:“对对对,可不是!我这些天可是一直担心公公,就怕伺候的人不尽心。”
林贤之唇角微勾,看了段棠一会:“你又是谁……”这身上的长袍似乎有点像个跑腿的,怕就是冯桢的长随。
段棠忙道:“家父段靖南……”
林贤之打断段棠的话:“你一个外男来我家后宅喝酒,这是那家的规矩?冯家好歹是石江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难道你家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不不不,我和冯玲没有什么,我与冯桢是同窗好友,今日来此是受了他的邀请。”段棠虽是面上冷静的解释,心里泪流满面,这解释似乎也有什么不对。
石江城不大,平日里碰见的都是熟人,别说段棠穿上长袍,就是穿上盔甲,人家也知道她是段家大小姐啊!可这死太监摆明是京城人,现在难道还要解释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吗?他见过那么内秀俊美的公子吗?
林贤之掩唇而笑:“你们这石江城的规矩可真有意思,一个跑腿的也读得起书,还同窗,你们冯家人交朋友也不分门户……”林贤之话说一半,又细细的打量了冯桢与段棠,好半晌,面色古怪的改口道,“怪不得啊,原来是这般的关系。”林贤之掩唇轻笑,“呵呵呵,放心好了,咱家也不是迂腐之人,这样的事儿在京城里不少见,呵呵呵呵……”
这一串银铃般魔性又心照不宣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