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似乎捕捉到了那只无形的灵体,滋滋作响着,空气散发出一股恶臭,卫霖听到了脑中的尖叫声。
这能伤到它,但不会致命。身后的男人说,低头,闭眼。
低沉、坚定、不容质疑这是白源的声音,虽然并不是本人,但卫霖还是本能地选择相信对方。他停止了翻身而起的动作,低头闭眼,把脸埋进松软冰凉的雪中。
他听到殷雷炸响的轰鸣声,茫茫白光几乎要将一切融化,即使双眼紧闭,那光芒也能穿透眼皮,将视网膜灼伤。幸亏他提前将脸埋进雪地。
恶灵在白光中剧烈地哀嚎、扭曲和消解。当白光消失后,它只剩下星点魂体,像只奄奄一息的萤火虫,或者透明微光的水母,落在一座墓碑的顶端。
卫霖诧异地抬头看它。
锢灵之书落在身侧的雪地上,硬皮封面忽然打开,书页哗啦啦地翻动,将它一下气吸了进去。
卫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书页又啪的一声合上了。
什么qíng况?他好奇地问,被这本书吃了,还是被关进去了?
与其关心这只恶灵,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救了他的男人说。
卫霖叹口气,慢吞吞地爬起身,从麻木中逐渐恢复过来的身体,感到了qiáng烈的疼痛。他转头望向来人,果然是白骑士。只是对方这会儿看他的眼神,实在有些古怪和怜悯?
你看上去像个快死的人。白骑士毫不客气地说。
还、还好吧卫霖试图扯动嘴角笑笑,却疼得嘶的一声。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嘴唇,我怎么了?
白骑士从怀里掏出一块镜子碎片丢过去。卫霖接住它,怀疑这是被他砸碎、掉落在石台上的那些,白骑士刚才应该是到过那处祭坛了。
卫霖接住巴掌大的镜片一照,发现对方说得半点没夸张他的脸色青紫得可怕,仿佛已冻到血液凝固,双唇皲裂发白,嘴角有好几道血口。眼眶、耳廓也出现了细小gān涸的血迹,那是被极度森寒入侵而留下的痕迹。
妈呀,这根本就是个已经冻死的人你说得太客气了,骑士。他沮丧地说。
死人不会流血。白骑士回答,目光难以控制地滑过他的长裤,迅速撇开,又忍不住滑回来。
卫霖觉得脚踝cháo湿冰凉,低头一看,浅灰色的裤管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深灰色。
他知道血从哪里来。那里的痛觉开始复苏,仿佛一柄刀子在来来回回地捅。
cao你妈卫霖喃喃道,眼前一阵阵发黑。
在晕过去前,他依稀觉得自己跌入了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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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暖和,身上很痛。这是卫霖醒来时的第一感觉。
橙huáng色的火光在面前跃动,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平整gān净的地面,下方垫着厚厚的野shòu皮毛。沾满血的破烂衣裤不见了,他赤luǒ的身体外裹着罩袍和毛毡,浑身上下的伤口传来疼痛以及冰凉辛辣的感觉,鼻端嗅到浓郁的糙药味道。
篝火旁坐着一名穿银色鳞甲的骑士,罩在盔甲外的袍子不见了。
好吧,他的袍子这会儿正裹在自己身上。问题是,那些伤口也是他帮忙处理的?包括伤得最重的、下身的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