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咳了没两声,苏锦之便将狐裘扯到头上盖住,咬住袖角死死地压抑自己痛苦的呻吟。
那一瞬间,苏锦之忽然明白了这为什么是个惩罚世界。
他在每一个世界必须按照原身原本的xing格活动行事,直到任务完成,否则就会视qíng况受到五级以上的惩罚。在上一个世界,他可以只在表面装装样子演演戏,但在惩罚世界他却不能,因为惩罚世界的原身qíng绪会严重的影响他君长乐爱的人,他会爱;君长乐恨的人,他也会恨。
而热爱生命系统的规定之一就是宿主不能对任何一个拯救目标产生一点感qíng,无论爱恨。
他在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之一就是他自己,君长乐爱的人无非就是他的亲人和姜黎山,他恨的人,也只有一个他自己。
在这对于君长乐来说比一生还要漫长的十年里,姜黎山得到的是不完整的重生,而他却失去了所有东西亲人,挚爱,和他自己。
他被病痛折磨的余生里仅有的东西就是绝望,哪怕他如今能睡在这么华美jīng致的阁楼里,与他陪伴的也只有孤寂的寒夜和入骨的病痛。
他有亲人不能相认,他有挚爱形如陌路,见或不见,对于他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更别提他屈rǔ地活着,努力等来的那个人已经不记得他了。
封九黎虽然是这个世界的拯救总目标,但他的问题只是对生命的漠视和轻蔑,譬如他对身份是戏子伶人的花无艳所表现出的不屑;他在这个世界真正要拯救的,也是最难拯救的人不是忘了他的封九黎,不是还没见过面的三皇子宴辉,更不是一直在跌进度值的云梦尘,而是他自己。
君长乐等姜黎山等了整整十年,近乎漫长逾一生,就算他还活着,也是住在一座华美坟墓里死了十年的一截鬼魂。
一号一开始对他说的好好活着,对君长乐来说却是比死还要困难。
两个小时的惩罚时间极为漫长。
结束后,苏锦之冷汗绵绵地躺在地上,吐出被血洇红的衣袖苦笑道:一号,我cao你爸爸
一号忽然出声道:哦,可以啊,我没意见的,要给你联系方式吗?
这下换成苏锦之闭嘴不说话了,毕竟现在一号才是他爸爸,它有一千种方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身体的力气恢复后,苏锦之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躺回chuáng上,重新思考新策略他已经失败过一个世界了,这个世界要是再失败,下个世界不知道要困难到什么程度,他持有这个系统努力做任务是想健康地活着,而不是拖着这样一幅病怏怏的身体吊着一口气要死不活。
第二天喜乐来叫苏锦之起chuáng时,看到青年染红了的袖角立即红着眼眶又是一顿说。苏锦之坐在镜桌前嗯嗯啊啊敷衍着他,垂着眼睫不敢看镜中的自己他刚才用余光瞥到镜子中的一眼,一号马上就像鬼一样出现了,说着检测到宿主对惩罚世界附加目标君长乐产生5点恨意值马上就给他来了个一级惩罚以表示它的铁面无私。
公子要不咱们就换个时间见君四小姐吧喜乐看着双目通红,看着青年苍白的面容劝道,您昨晚咳血了,咱们今日叫云神医再来给您把把脉吧。
青年坐在镜前,黑色的发丝垂在雪白的脸颊两侧,更衬得他脸色较纸还要死白,他摆摆手,声音轻飘飘的:不用了,今日我想穿白你去衣橱里给我拿套白衣吧。
喜乐抹抹眼泪点头应是,也不敢反驳到衣橱里取了唯一一套纯白色的衣衫,服侍着苏锦之穿上,问他道:那公子的发带也要白色的吗?
青年抬起手看着自己雪白的袖角,终于露出了两日来的第一个笑容:嗯。
喜乐看见苏锦之笑了,也不禁跟着笑起来,一边为苏锦之束发一边和他闲聊:公子,您那套紫衣已经晾晒好了,平安收了回来就放在
苏锦之听着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沉默半晌后打断喜乐的话道:拿去烧了吧。
喜乐闻言一愣,又问了一遍:公子,您说什么?您要烧了那套紫衫?
嗯。苏锦之淡淡道。
可那套衣衫,公子您、您可是让兰汶姐姐绣了三个月呢。喜乐瞪大眼睛,急得团团转,怎么忽然想要烧了它呢。
不喜欢就烧了啊苏锦之用手指轻轻蹭着自己右眼正下方的哭痣,声音轻不可闻,反正以后也穿不上了
喜乐听着,给他涨了10点进度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