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单将他一军,不如舅舅试我一试?
聂文远将报纸合上,摘了眼镜放回盒子里面,他侧过身,看见小外甥的眼睛里有光,是个机灵的小家伙,也内敛,成熟,这都是以前不存在的。
见男人没动静,huáng单挪近点,把手脚都放上去,语气里有着笑意,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嗯?
聂文远不语。
huáng单得寸进尺,手把男人的腰抱住,舅舅。
聂文远突然关了chuáng头灯,黑暗袭来,遮挡了他面上的表qíng,嗓音一如平常的平稳,睡觉。
知道男人不会配合,huáng单还是有点小遗憾,他维持着亲昵依赖的姿势说,舅舅晚安。
聂文远,嗯。
没过一会儿,huáng单打了个哈欠说,舅舅,我的嘴巴烫伤了,禁烟酒。
这话说的很突兀,他也没管男人听没听懂,有没有反应,自己说完就侧身面朝着墙壁睡了过去。
房里的烟味没有弥漫多久,聂文远用手指捻灭了烟下chuáng,他不是要gān什么大事,只是上卫生间刷牙,刷完一遍哈口气确定有没有烟味,发现还有一点,就皱着眉头又刷了一遍。
算上抽烟前的那次,聂主任今晚前后刷了三遍牙,躺回chuáng上的时候,嘴里全是薄荷味儿。
这还没完,天亮时聂主任睡醒了,他想做一件事,在做之前就又去刷了第四遍,似乎是怕感染,口腔需要先消毒。
huáng单早上起来,发现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他去卫生间挤牙膏,随意伸出舌头对着镜子看,发现舌尖上的泡好像小了好多。
陆先生,口水不是很毒的东西吗?
系统,以毒攻毒。
huáng单挤牙膏的动作一顿,他微睁眼,有道理。
不小心把牙膏挤出来一大坨,huáng单拿着牙刷扭头喊,舅舅。
聂文远推门进来,外套没穿,身上只穿了件毛衣,是过生日那天聂秀琴拿过来的那件,颜色深重,耐脏,显瘦,衬的他更加严肃。
本来就是个没qíng趣的人,闷闷的,这颜色的毛衣一穿,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凌厉,看起来很严苛,古板,固执,这也就算了,里面配的还是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结合起来,很土。
亏得人长的出色,五官衬得上jīng致,身姿挺拔,气质端正,硬是把土气转换成了男人味。
聂文远看小外甥牙刷上那一大坨快掉下来的牙膏,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把毛衣袖子一卷,拿了杯子里的另一个蓝色牙刷,蹭了一半牙膏在上面。
huáng单正要刷牙,忽然就说了一句,舅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嘴里有味儿。
他指指牙膏,跟这个味儿一样,难道我昨晚梦游刷牙了?
聂文远低头刷牙,他的眼帘半垂着,睫毛黑黑长长的,还浓密,遮住了眼底的东西,你睡前刷过牙,所以嘴里会有残留。
huáng单心说,那保留的还真够久的,哈口气散出来的薄荷味儿都那么清晰,一点不浑浊,要不是天亮的时候亲过,那才怪,他看一眼镜子里的男人,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舅甥俩并肩站在水池前刷牙,把牙膏沫子吐的水池里都是。
huáng单刷好了就抬着两只手,等男人刷完了洗脸。
聂文远把脸盆放在水池上,他拧开水龙头放水,又拽了毛巾丢盆里,等水放的差不多了,水温也合适,就让小外甥先洗。
huáng单一愣,过去捞起盆里的热毛巾盖在脸上,他舒服的搓了搓,洗把脸就退到一边。
聂文远喊住小外甥,别动。
huáng单乖乖的不动,男人的脸在他瞳孔里放大,他睁着眼睛,料想对方不会在自己清醒的时候亲下去。
原因有三,一是年代的问题,这时候同xing恋在国外都非常要命,国内就更别说了,GAY吧跟电影是打着灯笼都见不到的,二是舅甥的关系,哪怕不是亲的,也这么叫了很多年,不说亲戚朋友,就是T城人,流言蜚语要是掀起来了,一个不慎就能毁掉两个人,一个大家庭。
至于三,舅舅是觉得小外甥太小了,懵懵懂懂的年纪,自认为对方嘴里说的喜欢跟爱都不是他理解的那种,他担心会把人吓到,留下什么心理yīn影,甚至偷偷逃跑,现在只能慢慢来,一点点的靠近,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