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安朝昀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凑到沈溪耳边小声哔哔:“他们对美男子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沈溪推了一下他的脑袋失笑,随后肃然道:“这当真是姚郎君?”
“千真万确。”跑堂的说:“姚郎君神通广大,保佑我们芦花镇风调雨顺哪,人人家中都供着一尊姚郎君像呢!”
沈溪隐约觉得那唇红齿白的俊俏神像瞳中有光,表情异常生动,安朝昀嘲讽时嘴角下垮露出不悦之色,分明是个活的,微笑道:“这尊神像我甚是喜欢,卖给我如何?”
那跑堂的“咦”了一声,觉得稀奇,但到底是买卖,回禀了掌柜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没有多加追问。
沈溪与安朝昀两人定了一间客房,将那高价买来的神像往房中桌案上一摆,面对面坐着,沈溪道:“昀阆,小镇就是小镇,眼界狭隘,竟说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他连你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安朝昀微微一愣,即便知道这是个激将法,耳根也有点发红,他捏了捏耳垂道:“同样是貌若好女,这娘里娘气的姚郎君半点阳刚之气也没有,沈溪,你可比他强一百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神像挖苦嘲讽,顺带互相吹捧,刚开始还浮夸肉麻的紧,可越往后说出来的话便越是真挚,竟十分像是剖白心迹。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时,虽有年岁之差,可我仍然觉得投缘非常。”沈溪温声说:“即使你顽劣又淘气,还总给我惹麻烦,但我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托付之人,此生也难再遇到第二个,所以你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我其实过得并不踏实。”
“你那样在乎我吗?”安朝昀微微流露出惊喜:“所谓值得信赖托付,是指可以托付终身的意思吗?”他轻声说:“沈溪,你想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想。”
“高天孤月,可望而不可及。”安朝昀说,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放缓的语调仿佛隔着千万年的时空,在与一个遥远的人对话:“你是温柔之最,昳丽之最,高洁之最,哪怕你对我只是匆匆一瞥,我也为之驻足不前,为之心动,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他猝然握住沈溪的手:“可有时候你却不愿意同我产生一丝纠葛。”
沈溪浑身一怔。“昀阆。”他觉得嗓音有点发涩:“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岚沉水,我时常想问你,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安朝昀眉头紧锁,握住他的手却收的极紧,仿佛怕他逃走:“还是说你只是装傻,不想我缠着你呢?”
岚沉水,这个名字,昀阆叫过不止一次。
沈溪心底有点不是滋味,他斜睨了一眼那白瓷神像,宝相庄严,纹丝未动,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