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歌闻言勃然色变,下意识的扬手就要给他一掌,却生生忍住了,冷眼盯着他道,“你这些话,是真心实意的?”
其实不用大师兄开口,他脱口而出这些恶毒言辞的瞬间,心里便后悔了。他死死的盯着地上流淌的酒浆,艰难的喘了两口气,声音平复了,仍旧难看的脸色却出卖了他,“是我喝多了,还望大师兄勿怪。”
盛朝歌被他这一番话激出了火气,也没心情继续喝酒,扔开手里的酒杯,哼笑道,“师弟骂的又不是我,同我道什么歉。只是可惜了那个好孩子,剖了一颗真心来待你,却不曾想竟被你这般鄙薄。”
三师弟闻言脸色霎时一白,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听大师兄接着道,“师父耳目通天,你这一番话想来很快就能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师父交代吧。”
有什么可交代的,若是被宗大师知道他竟然教出这么一个玩弄别人真心的人渣,绝对二话不说先打折他的三条腿,重新教导他如何做一个人。
尽管三师弟这些话不过是违心之言,不过大抵还是逃不过师父的一顿好打。嘴硬心软可以,言不由衷也可以,但是万万不该用言语贬低别人的真心。语言是有力量的,一旦使用不当,就会伤人。
盛朝歌虽然嘴巴毒,但让他用恶劣的言辞肆意辱没沈安然,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平时小打小闹说点噎人的话无伤大雅,但他时刻把握着分寸。
大师兄甩手离开了,三师弟仰头看着黑夜里的繁星,突然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嘴巴,发出清脆的声响,听着毫不留情,是下了真力气。
之后的路程非常平静,年轻一辈的热情渐渐消退,三师弟也格外的安分守己,一行人顺利的回山复命。师兄弟二人一进后山,就看见宗大师正端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喝茶。滚烫的茶水翻涌着薄薄的热气,却没能软化宗大师的神情。
两人恭敬地上前行礼,宗大师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道,“下去。”
三师弟一头雾水,奇怪的看着师父不知道他此言何意,盛朝歌却利落的转身走到崖边,纵身跳了下去。
“?!”三师弟看着大师兄消失在崖边的衣角,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大难临头。
果然,大师兄跳下去后,宗大师终于掀起眼皮瞧了徒弟一眼。这一眼冰冷无情,不包含一丝温度,瞬间让三师弟浑身发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而下一刻,扑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他被激出杀意,下意识地拔剑出鞘,却在半途就被宗大师一掌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