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聚不起人形,但以它为中心风再次涌动,它仿佛在吸什么,墓室顶、地面、墙上,纷纷有黑气冒出,朝它涌去。
他在聚yīn气!曲泊舟大喊,石旷向他甩去一叠符纸,自己则抖开太极yīn阳扇,扇子一扇,一个八卦便打了出去。孙雾亦、靳翔纷纷亮出武器,一时间耳室内各色光芒明灭。
牧轻言单膝跪在多多背上,追在那团鬼影身后,鬼影吸过yīn气后速度更快,但这么多人同时对付它,一个分神就掉入石旷画的束缚阵法中。牧轻言见机会到了,便从多多身上一跃而起,手中光刃朝鬼影头部刺去。
光刃携着风扎入鬼影中,虽然触碰不到实体,但光芒将黑影逐渐消退,其余部分自大团中分离作鸟shòu散,但未逃离耳室便被追踪而来的羽箭she得支离破碎。
鬼影散尽后牧轻言来不及收势,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刺向墙上的古琴。又由于光刃太过锋利,被牧轻言抓着直直下滑。
古琴□□脆利落地切成两半,切面平整光滑。刹那间琴弦垂落再无动静,已然昏厥的侯三终于不再被迫扭动,曲泊舟走进来割断他手脚上的弦,将他放在地上。
咱们还得继续走,他就不带上了吧。石旷道。
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有用的东西,例如对墓室机关的注解什么的。曲泊舟点头。
靳翔也凑过来,三人开始扒拉侯三的衣袖、内兜以及包袱,牧轻言翻了个白眼,掏出伤药让多多趴下,抬起它的爪子细细涂在之前被碎片划伤的伤口上,复而又拿出纱布缠上几圈。
曲泊舟他们三人并没有找到什么,给侯三伤口处上好药,又将他衣裳整理好,接着把他拖到墙角,甚至还留了水和一些符纸。几人刚做完这一切,耳室竟开始震动起来。
是主墓室那边!牧轻言道,他站得里主墓室最近,七八步便能跨出门走过去,震动就是从那边传来,上下摇晃几yù将人掀翻。这感觉跟之前在地面上炸门时极其相似。
搞不好还真是那群人又开始炸了!细思极恐,这地宫里是能乱炸的吗,一不小心炸错了就再也没出去的可能了。这群人真是喜欢搞事qíng!牧轻言腹诽着,要不是这会儿余震还在,他早就冲过去把他们揍回老家了。
曲泊舟也有同样的想法,他扭身避开从墙上脱落的古琴残骸,绕过地上的瓷器碎片,走到牧轻言身边,拉着牧轻言往主墓室走。
牧轻言毫不犹豫地撑着曲泊舟,靠他来平衡身形。多多跳了两下走到二人之前,颇有些带路的意味。
这是一条走廊,目前看来道路是平的,在方才的震动中壁上的挂灯已经七零八落。石旷、靳翔还有孙雾亦也跟上来,主墓室那边并没有消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震动,一团团黑影如同乌鸦群从墓道顶上飞过。
似乎是在打斗。曲泊舟道。
肯定是个大家伙,我们真要凑过去?牧轻言说完招呼多多停下。
听侯三说,退出去原路返回的可能xing不大,指不定会走到哪儿去,不如往前面去看看,这里到底埋着个什么。石旷抖开折扇,一个八卦打出去将黑气驱散。牧轻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心中一震。
地宫很大,仅是连接耳室到主墓室之间的走廊就是幽深曲折。对,曲折的,这还是他们下墓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耿直不做作的转折。墙壁上每隔一丈便有一盏长明灯,但现在只剩灯架。他们依旧是前后各照一张照命符。
壁上有阳刻的图像,刻的都是一样的盘膝而坐、手持着树枝的人。
这位墓主人信佛?牧轻言嘀咕道。
但这些人越看越奇怪,他们的脸部,或者是握着树枝的手上,都被划了一刀。
痕迹很新。曲泊舟按住牧轻言就要摸上去的手,这更像是一种记号。
☆、第三个世界
虽说痕迹挺新的,但也新不到哪儿去,刻上去起码有好些天了,这极有可能是陆科留下的。想到这一层,石旷就跟打了jī血一样步子走得飞快,头顶的两道照明符飘摇着撞开黑气。多多不知怎么地也被感染上这qíng绪,跑跳着和石旷并步齐驱。
折过转角,又笔直行了一段。可越来越近,牧轻言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擂鼓似的砰砰砰撞击在耳膜上,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主墓室中也有东西在跳动,一下一下,与他的心跳重合。
越是难受,越想去伸手触摸,他恨不得下一步就走到那东西面前。
多多。牧轻言喊道。垩蚋闻言调转方向,走过来蹭了他一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牧轻言拂倒。
它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曲泊舟捞住牧轻言的腰。
在牧轻言耳中,曲泊舟的声音仿佛响在天边,他开口回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撑着对方往前行走。走了没几步他就被曲泊舟拉住,禁锢在双臂与墙壁之间。
你怎么了?曲泊舟问。
没事牧轻言无力地回答,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眼前也是一片花花绿绿,张望一番什么也看不见,继续走。
喝点水。曲泊舟qiáng硬地扶着牧轻言坐下,掏出水袋喂水的动作却很轻柔。
带着体温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内,牧轻言感觉自己暖和了些,那股悸动也不如方才明显。眼前逐渐恢复清明,但耳朵仍是不太舒服,感觉随时都能淌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