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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泊舟示意孙雾亦和靳翔去追石旷,几人走远后墓道中黑暗再次降临。这是很好的保护色,没人再能看出他脸色苍白,牧轻言撑着墙站起,示意曲泊舟继续往前。

我真的没事。虽然舌根依旧有些发麻,腿也软弱无力,但阻止不了他往主墓室中探究的渴望,我觉得我们离答案近了。他也说不清这是哪里来的预感,走过去就可以揭开真相仿佛是一种本能。

这是多多第一次抛下牧轻言,似乎也在预示着――主墓室里有他们俩都期待着的东西。

你很有事,你的手在发抖,手腕上全是jī皮疙瘩。曲泊舟仍是站在原处拉着他。

牧轻言后知后觉地一只手摸上另一只,他不止手在抖,全身都在抖。为什么你没事,你没听见‘心跳声’吗?

什么心跳声?曲泊舟反问。

主墓室传来的‘心跳声’。

没有。黑暗中曲泊舟只能看见牧轻言的眼睛,深邃却又透亮,偶尔地一眨,那一刹那就像是夜空里最后的星子熄灭。他心中猛地一颤,总觉得牧轻言的话在昭示着两人的不同。胸口被揪紧,呼吸骤然急促,曲泊舟握住牧轻言手腕的手一放,接着将他圈入怀中。

喂,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牧轻言感到莫名其妙。

一个一触即分的吻点在牧轻言唇上,曲泊舟将他放开,拉着他朝前走去。

牧轻言更蒙圈了,这人有毛病没毛病啊!

曲泊舟燃起火折子,橘huáng的灯光只能照亮小小一团范围。火折子的燃烧速度快,两个人不得不加快脚步。

话分两头。

石旷顺着墓道脚步越来越快,方才停留在牧轻言身边的垩蚋也追上来,一人一shòu快速朝主墓室靠近。

打斗声愈发明显,拐过最后一个转角,一条大路豁然开朗,和与另一边耳室相连的走廊口子相对。沿着这条路走了没多长,便看见了主墓室。

主墓室里乱斗成一团,气làng不断从里涌出,修为不够高深的人恐怕是还未靠近便被掀倒。多多迎着气làng上前,直奔主墓室里面,石旷抓出一道符开路,等到走进去时已头发散乱、衣衫成条缕。

这里已经不是墓室能够形容,更贴切的说法是一个祭祀台,虽然现下十分杂乱,但仍能辨出未有来访者到达之前的布局。六个方位各立起一座佛塔,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莲花台,台下缠着一条三颗头的蛇,蛇正和御用异士们纠缠。而莲花台上盘坐着一具gān尸,gān尸和之前墓道墙壁上所刻一般,手握树枝。但这显然不是真正的树枝,是用其他什么材料铸成的。树枝通体呈蓝色,时不时地有光划过映得更加诡异。

这具尸体大概就是齐娘娘,是个女子,她穿着前朝的时兴服饰,但比流行款更加隆重庄严。绸面丝滑,泛着流光,其上翔龙绘凤。独坐花心,莲台在她的身下开得繁盛。这真是个野心大的人,想要世俗的皇权又想登上西方佛教的极乐。

但这gān尸又和墙上刻画的有微妙的差别,比如身体有些歪,身旁还多出了一截衣裳。

一截衣裳!

石旷瞪圆眼,正要冲过去时被敢来的靳翔和孙雾亦按住。

大哥!先观察一阵!

老大,你等等!

石旷拂开按在肩上的两只手,道,我看见他了。

靳翔与孙雾亦俱是一愣,往里一望却只见满目láng藉,陆科哥在哪儿?

石旷却将背上的包袱接下来,与怀中的符纸一并jiāo给身后二人,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

大哥!孙雾亦两人急红了眼,咱们一起来,一起回去,带着陆科哥,这不是之前说好了的吗!

石旷轻轻摇头,怎么可能回得去呢。在沙漠里、被困在墓xué中十天半个月,身上携带的gān粮和水不足三天的分量,陆科不可能撑得过去。这是他一开始就明白的,来这里不过是因着执念,找到他,和他死在一起。自第二次进入沙漠,石旷就没有思考过要离开。更甚至,自从下墓之后,就没有考虑过该如何出去,若不是怕同伴们在来时的路上起疑,他连多余的东西都不会带。

他曾说过,没有陆科,那么他也活不下去。

我是老大,你们都听我的!快离开,站在这儿是想等蛇饿了吃吗,你们准你让它三颗脑袋一颗吞下一个人吗!石旷回首大骂,他话音还没落地,盘在莲花台底座上的蛇爬了出来,三颗脑袋朝着三个方向吐出蛇信,它的口里含有毒液,来不及避让的异士当场倒下。

幸好靳翔眼疾手快,一手抓着一个人闪到墓室之外。

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老子做不到!靳翔破口大骂。

你们懂个屁!石旷几乎要跳起来打人,他从靳翔手中抽回他的符纸,拍了两张在腿上,风一般地跑回主墓室内。

御用异士们和三头蛇的斗争没有被石旷的介入影响分毫,依旧是你方炸来我方突进。三头蛇已经不在莲花台下,这更让石旷没了障碍,他手脚并用爬上高台,果不其然,陆科的尸体就在gān尸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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