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2 / 2)

**

仅有的松柏被大雪完全覆盖,天地间唯白之一色,风在无人涉足的冰原上狂野奔走,除此之外万物沉寂。

雪山上,在某个背风的dòngxué中昏沉了好几天的人被一阵温热蹭醒,他顶开千斤重的眼皮,看见有只毛茸茸的大型动物正用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他大吃一惊,想逃却无能为力。一是因为他这几天未曾进食,二是因为他抵着dòng壁半躺着,根本无路可退。很快他发现这只动物对他并无恶意,他的伤口甚至在它的舔舐下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表面的愈合有什么用呢?他讽刺一笑,伤口上的毒早已深入骨髓,搞不好这只动物也会被连累着死去。想到这,他抬起手费力地将它的脑袋推开,可这家伙竟呜呜叫了几声,又不依不饶地凑上来。

污黑的血块被一点点除去,它身上的温暖慢慢渡到了他的身上,久违的暖意让他舒服得眯上眼睛。他懒得多想了,将头靠在身后的dòng壁上,整个人放松下来。就这样死去也不错,至少不让人感到冰冷绝望。

在他又要睡过去之时,dòngxué外传来一些响动。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天,这期间只听见过风雪呜咽之声,而方才的风声里夹杂了些其他的,应该是脚步声。

难道是那群人发现他还没死,又追过来了?他睫毛轻颤,但终究还是没做出任何反应,仍一动不动的在原地躺着。

多多?来人轻声道。

一直舔舐他伤口的动物将脑袋抬起跑向dòng口,尾巴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弄得他痒痒的。

活的?来人在多多的背上摸了一把,然后朝dòng内走去。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fèng,只见来人衣着与dòng外的长风白雪同色,衬得一头未束的长发黑得惊人。他一时想不出词句来形容这人的相貌,只觉得哪怕是世上最好的画师也无法描摹出一二。

来人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这人的手竟是凉的,甚至比他身上的温度还低。

多多,把他扛回去。来人侧目对多多道。

大型动物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头一低、一拱,他只觉得天翻地覆之后自己躺在了多多柔软的背上。

他再次醒来时,遭利箭刺了个对穿的伤口被裹上白纱布,衣裳也被人换了,抬头四顾,chuáng边还放着一只正在冒热气的碗。他端起一看,发现竟是一碗药。

他顿时有些无言,屏住呼吸将药一口gān了,忍住想吐的冲动起身往外走去。

屋外夜凉如水,满天星子散落,地上绿糙茵茵,红的huáng的蓝的紫的各色的花争奇斗艳。

不用担心,这里还是昆仑。有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解答了他的困惑。

他回过头去,那白衣墨发的人正倚在门边,身侧跟着一只似虎的家伙。

他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一眼看穿。

是多多救了你,要谢就谢它。那人提步朝他走来,你身上的毒很奇怪,但你本身更奇怪,你是哪一族的人?

他眼神有些闪烁,沉默一阵后还是选择回答:我不属于任何族类。

对方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先卷曾记载,每隔万年混沌之川会倒转一次,里面的东西可能会因此洒出来少许,历经数十年混沌凝结成有形,再历经数十年会生出神智。这样的人被称为无名。

无名?我的名字就是无名。他道。

这个名字真是随便

没有名字,所以那些人就都喊我无名了。他解释着。

怎么能这样呢,名字是伴随一生的东西,不会有人希望自己无名。那人走到他的身边,像揉多多的脑袋一般揉着他的头,他这才发现自己比对方矮上不少。

对方的眼里盛满星光,笑起来就如这夜色般柔和,他只觉得自己口舌gān燥,舔舔嘴唇后他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时聿。对方放下手,无名这个名字不好,既然没人给你取名,那为什么不自己取一个呢?

这个问题问得他有些懵,我不会取名字

那我来给你取吧。时聿四下环顾,从地上一直看到天穹,你是我在昆仑捡到的,那就叫昆仑吧。

他心说你这名字取得不也随便么?但仍是掩饰不住地欢喜,昆仑,昆仑,虽然是山的名字,但与山头同名,岂不是被寄予了像山一般的厚望。那此后我便是昆仑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时聿拍拍昆仑的肩膀,你早点休息,明天跟着多多去采药,多吃几次药毒便能清了。说罢时聿走回自己的屋子,留下一直多多蹲在昆仑的脚边。

多日之后,昆仑身上的伤好全了,时聿并未赶他走,他就这么在昆仑山上住下。他想做点什么回报时聿的救命之恩,可对方往往只给他留下一只多多,然后把自己锁进屋里。

昆仑没事就和多多一起去打猎,这片雪山深处的江南有不少好东西。但时聿不需要吃饭,昆仑也不需,他们俩往往是尝个味儿,剩下的抖塞进多多嘴里。

最新小说: 天真(高H) 侍郎家的小少爷 O装Beta后被校草发现了 反派别演了,男主他有读心术 犯罪专家在恋综杀疯了 重生后,成了病娇九殿下的心尖宠 咸鱼[快穿] 锦帐春:被禁欲权臣金屋藏娇 你老婆被你凶没了 人在仙武,有小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