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一听傻了眼,疯狂磕头告饶:饶命!求大人饶命啊!呜呜她心知荆条一旦抽下去,伤得不仅仅是身体,更是脸面。大人实在要罚,就罚民妇一人吧,二郎他不知qíng,都是民妇的错
聂向文qiáng撑着面子,又有碧池做底气,倒是比马氏稍好一些,他接口道:大人,那日不过是糙民的娘听信了谣言,心疼糙民才如此糊涂,糙民当时也劝过娘,还想着不管元、张家小姐发生什么都会娶她,可娘她聂向文一脸沉痛地吼出来:但她是我娘啊!糙民如何能不孝?
马氏:
张秀才: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哦?谁传的谣?马氏又是从何人口中听来的?文县令问道。
这、这聂向文顿时满头大汗,再说下去,他迟早会bào露自己!
文县令冷冷一笑,声音比冰渣更寒: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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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差役将马氏和聂向文抬回村里,两人被鲜血染湿的衣衫早已烂成絮状,隐隐可见里头皮开ròu绽的伤痕,他们脸上糊成一团,不知是涕是泪亦或汗水,眼皮紧紧闭着,喉间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意识已是半昏半醒。
一路上引得不少村民围观,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聂家。
聂老汉正蹲在院门口焦急地等着,他得到消息赶回来时人已经被捉走了,聂偿恩又不在家中,聂家最近也不怎么受待见,他找不到帮忙的人,只得坐立不安地等了好几个时辰。
如今他终于见到了婆娘儿子,却吓得一动不动,连话都不敢说。
差役扔下两人便走,聂老汉这才诚惶诚恐地将他们抬回家中。
晚些时候,里正带着大夫过来瞧病,他心中也恼,这丢的可是东山村的面子,但看见了二人惨状实在说不出什么严厉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好在大夫诊断两人仅是皮ròu伤,不曾伤筋动骨,大家才安下了心。
到了夜半,聂向文终于被疼醒了,他甚至来不及观察周围是否有人,就一下子钻进空间跳入碧池中,碧绿泉水渐渐修复了他的伤势,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随即又突然沉默,他脸色yīn沉,他万万没想到张秀才还是个狠角色,最近发生的事对他名声损害太大,看来自己不能仗着有空间就肆无忌惮,就像今天,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没机会躲入空间,不得不吃下这个亏!
他还需积蓄力量,等他有了连县令都需要奉承的实力,一个秀才又算什么呢?
泡了半个时辰碧池,聂向文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伤口在腰背和屁股上,其余人看不见,他也懒得伪装,至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取上点儿泉水让和他同样遭罪的马氏好过一些。
可怜的马氏被她疼爱的儿子遗忘在脑后,痛苦地哀嚎了一整夜。
与此同时,东山村浓雾弥漫的夜色中,一个少年踏着月光归来。
☆、第55章农门天骄4
晨露沾染了青糙,空气湿漉漉的,晓日在云fèng中透出一线,将白云染红,村子里响起公jī激昂的打鸣声,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生机勃勃地迎接新一天的清晨。
睡眼惺忪的老仆推开院门,微凉的秋风chuī拂在脸上,顿觉神清气慡,他忽然一愣,院门外竟站着个年轻人,老仆眯着眼打量半天,原来是聂向文的哥哥聂偿恩。
此时的聂偿恩脸色发青,唇色发白,发梢被露水浸润,像是守了一夜。
老仆想起聂家做得好事,尽管他对聂大郎有几分好感,也忍不住脸色一变:哼!
正想关门,聂偿恩快步抢上,用身体抵住木门,老人家,劳您通传一声,小子想见见张相公。
怎么?是来讨要说法了?
说法?杨昭一愣,他回村时已是半夜,心里担心俆妙君,直接就找到了张秀才家,他守了两个时辰,直到见了老仆才安心,至少从老仆的面色看来,张家并没有发生特别不好的事。他弯下腰,行了个大礼:小子前一阵去了府城,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如有得罪之处烦请见谅,麻烦您了。
老仆见他心诚,又知道事发时他确实不在家中,于是犹豫半晌,冷声道:你且等着。转身回了院子。
不久后,老仆去而复返:聂公子,请随我来吧。
进了门,张秀才正坐在厅中上首,端起茶押了一口,杨昭上前见礼:张相公。
张秀才审视他片刻,道:前些日子,我张家已与你聂家退了亲事,日后你不必再来了。
杨昭心中一喜,心道妙君办事果然利落,他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道:这是为何?
张秀才不答,老仆难得机敏地将马氏与聂向文大闹张家一事告知,又说了张秀才随后上衙门状告了两人。
你可有话说?待老仆讲完,张秀才看似随意地一问。
不敢。杨昭忙道,他装作大受打击,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沮丧地说:此事自是我聂家先对不住张家,小子代我娘及二郎向您赔罪,实在羞于面对相公。
张秀才见他腰都快弯到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的气稍稍纾解,正yù打发他离开,就见张元彤从内室出来,以手势比划:爹,不知者不怪,聂大公子向来敬重您,此事与他毫无牵扯,何必迁怒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