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得此良将在手,大晋国绝对能够在周遭各族的虎视眈眈中稳稳立足。
笃定了心意,靳雨青决定就从陈乂入手,将之收归麾下!此举不成功便成仁,靳雨青还不想代替原主尝一遍被活活饿死的滋味。
肢体的麻木感渐渐褪去,指尖的冰冷也缓缓地暖了起来,靳雨青费力地睁开眼睛,但灌了铅的身体还是疲惫不散,略略昏花的视线里是一张从chuáng顶垂铺而下的绣金纱幔。
靳雨青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他动了动手指,觉得有力气了便要撑着自己坐起来。
陛下醒啦!榻前的少年尖利的一嗓子,让皇帝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一个鬓角花白的老御医凑过来,颤巍巍地去把脉,确认皇帝身体无虞,才长松了一口气,抹了两把因紧张而出的汗滴。
紧接着便有侍卫压着一个仅着寸缕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颤颤巍巍,一口一个陛下饶命。
新帝登基后,后宫空虚,此人正是看准了原主好色的脾xing,趁着皇帝贴身太监出宫办事的空档,买通了近侍来爬龙chuáng,以图个一妃半位。谁承想衣裳还没脱,皇帝就两眼一翻昏过去了,差点也吓晕了这位美娇娘。
众人都以为是这爬chuáng女意图刺杀皇帝,直接给绑起来听候发落了。
靳雨青明白这一来二往的事,脸都黑了,更加不想听这群人吵吵闹闹,挥手全部遣散了,独留了方才那个为他拭汗的小太监。
低头两指揉捏着眉心,语气里似有些烦躁,张口问道:陈乂呢?
小太监听到皇帝突然提起陈乂略有些吃惊,他平定心qíng,展开一袍薄氅披在皇帝肩上,压下疑虑说:陈小侯爷自是在府中,陛下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靳雨青一听,闭眼搜索了一番,才发现眼下这个时间点还早,距行贿案曝出还有一个月。是他太心急了,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慢慢倚靠住背后的chuáng柱。
陛下,您风寒初愈,还是多多歇息才好。小太监奉来一杯热水,随后便有侍女端进来一碗浓黑的药汁。
嗯。虽说他的病和风寒没有什么关系,但靳雨青还是点了点头,伸手取过药碗,屏气仰头一饮而尽。未等苦味泛上来,就灌了一大杯热水下去,水里甜滋滋的,似是加了些糖末。
放下杯子,靳雨青把被子往身上拽了下,略有虚弱地道,书鱼,有心了。过会将没批的折子拿过来,朕闲着也是闲着。
是,陛下。
虽然皇帝一醒来就要求批奏折,委实有些惊悚,但书鱼还是毕恭毕敬地应了。
靳雨青闭目休养了一会,心知自己不能等到行贿案曝出再有所行动,他必须先一步去收拢关键人物的心,将这未来大将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幸好距离事件发生点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足够他好好规划一下的了。
第2章龙榻上的将军2
正是这个世界的早chūn,天还微凉,大晋都城惯常就爱刮些峻风,不似前个世界四季如chūn,靳雨青一时还适应不来,缩着颈子裹着披风,纵然是头顶阳光高照,手脚还是被冻地冰冰凉凉。
早知道天这么冷,他就不偷偷出宫了。靳雨青一边怀念着宫中暖手的小炭炉,经过一家茶楼时被小二热qíng的吆喝声给吸引住了,不禁往里迈了两步。
主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跟在后面的小厮头裹着一条灰布的头巾,正是皇帝的贴身小太监书鱼。
今日是每月的大集会,热闹才刚开始呢!小二笑呵呵的说道。眼观两人衣饰不凡,一路将人引到二楼临街的雅座,不消吩咐,便极有眼色的上了一壶暖胃的烫姜茶,一盘苏络的点心。
楼下果然是热闹,宽敞的街道两旁都铺满了小摊。此起彼伏的揽客吆喝让整条街如过节一般欢畅。
扎着羊角辫儿的孩童蹦蹦跳跳地在行人间穿梭跑跳,一不留神,直挺挺撞到了一个青年身上。小孩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看,哇地哭了出来,未等那青年有所动作就给吓跑了。
青年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兜东西,用一块锦帕遮起来,小心翼翼地护着。
哟,陈小公子!一只手促然拍在青年的右肩,那手骨节分明,一看便是习过武。青年吓地浑身一抖,本能地缩躲了一下,那手的主人一身华绸,见他这怂样可就不高兴了,提小jī似的把人抡到墙上。随即就有跟班的两三人,把青年团团围了起来。
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单看这群人的衣着便知是寻常百姓不能招惹的人物,是以无人敢上前劝阻。靳雨青自然也瞧见了,此时他口中含着一口热茶,从二楼帘子的fèng隙里远远看着,丝丝姜味杂着新茶的余香绕在口腔里,身体很快也暖和了起来。
青年低头缩颈,似是怕极了,手里的东西也被人抢走抖落出来。
胭脂水粉!打开盒子一瞧,一群人便笑起来,有人不怀好意地用幺指挑了一块,往青年脸上划抹了几道,原来小公子还有这等雅致的兴趣?
书鱼底下身来,低声道:那便是宣武侯府的幺子陈驰。
靳雨青自然知道,他都要忍不住给欺负人的这几位官家公子点蜡了。要知道搁陈乂那记仇记到死的xing子,若是有人欺rǔ他家人一分,他将来可都要找补回来一两。
更何况,明日是陈乂亲妹的诞辰,陈驰今天是出来为妹妹挑选礼物的,全让这群纨绔子弟给糟蹋了,这仇估计还得再添上几鞭子吧。
只可惜京中只知晓这位陈小公子好欺负,哪把他放在眼里。陈驰被人按在墙上,胭脂抹地嘴唇殷红一片,此时再恶狠狠地抬头一瞪,倒是平白无故地带上了几分嗔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