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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庶子和庶小姐乃是一母同胞所生,宣武侯侧房年轻时是个jīng致的美人,两个孩子也都随了母亲,堪称得上是一个漂亮。

靳雨青叹了口气,既是陈乂的弟弟,岂能不救?于是拈起面前盘中两粒松子糖,袖中指尖隐隐一动。

破风一声,底下捏攥着陈驰衣领的手背上,瞬间多出了一道红痕,很快破皮渗出了血。另一道打在后脑勺,头发掩着看不出来。这是在上个世界练就的绝活,靳雨青对自己拿捏的分寸很有把握,头上的qíng况与手背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锦衣公子们转圈找了一通,也没找到使暗招的人,还猝不及防的又挨了好几下,招招都打在令人疼痛的部位,很快各个脸上手上都挂了彩,而与他们近在咫尺的陈驰身上却一子未挨。

也不知是哪个过路不平的高手,找不见更打不着,几人见状不利,纷纷撂下几句狠话,丢下陈驰溜之大吉。

陈小侯爷闻讯赶到时,罪魁祸首们早就跑没影了。

陈乂弯腰捡起已经摔碎了的胭脂盒,目光扫到脚边两颗晶莹剔透的松子糖,才直起身子缓缓向茶阁二楼看去。因垂帘遮挡,他只看到了一轮模糊的人影,一角浅青色的衣摆,白润如玉的手拿捏着一樽与他极不相称粗瓷茶杯,也是端庄秀雅。

靳雨青隐在帘后,却将对方赤luǒluǒ的视线尽收于眼底,他饮罢杯中残茶,起身离开。

书鱼,之前吩咐的事办妥了没有?

书鱼低声应道:已经派了人手,不日便有回信。

嗯。靳雨青回头瞥了一记楼下墙角,那处已经没了陈乂的身影,徒留一地胭脂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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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乂兄弟二人进茶阁时,二楼的临窗雅座已经是空无一人,手背轻触,那茶杯还是温的。他还记得那抹人影,站起来时背影高挑挺拔,举手投足都有贵族横胄的大气。

在靳雨青坐过的位置,陈乂提转着微有余温的瓷杯,空气里隐隐约约弥散着极浅淡的熏香。闭上眼,周围喧闹都渐渐退去,唯有萦绕在鼻息之间的味道,聚jīng会神之下显得更加浓郁。

这个味道,只有宫中才用的起。

陈乂深吸一口气,微微挑起了唇角,眉色锋利。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二楼阑gān上挂下来,稳稳立于男人的身后。陈乂睁开眼睛,拇指摩挲着已经泛凉的杯口,动作缓慢眼神悠长。

可看清了?他问身后的人。

看清了,黑色短服的男人点头,道,属下一路跟随,亲眼见他们回了宫,不出公子所料,那人应是

陈乂接过话头,沉声笑道:是晋明帝。

黑衣人未再说话,待面前之人轻一挥手,便哪里来到哪去,转眼间消失于无踪。

晋明帝陈乂将这三个字碾转于舌尖,低头看向粗瓷茶杯的目光带上了一股不明意味的揣度。那个久居深宫的小皇帝,世传耳根极软且贪玩好色,因先皇与皇后薨逝的早,无人严加管教,结果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十足的庸君。

但只今日那一招弹指功法,若非常年练习,绝不可能如此jīng准。如此看来,这个比他还小上两岁的皇帝,身上也是迷啊。

陈乂瞥了一眼身旁哭怂着脸的弟弟,从袖口拽出一条巾子丢给他,道:哭什么哭,平日叫你好好练武你偏要偷懒,回回被人欺负了才知晓厉害?回去演武场刺枪三百。

陈驰擦净了脸上胭脂污迹,低头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没多会,那黑影回转来,手里提着一份一模一样的胭脂水粉盒。陈驰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高高兴兴地谢过大哥,回去讨好妹妹去了。

陈乂望他下楼,自己端坐在原处,捏着茶杯笑了笑。

一月后,万物生机勃勃,河畔的柳已经嫩绿如碧。

御花园的锦鲤池边静静伫立着一人,修长俊逸的身姿倒影进微波粼粼的池面。靳雨青从书鱼手里取过一小兜鱼食,两指捻着细细碎碎地撒进水中。已经恢复了生机的红金锦鲤纷纷跃出水面,争相夺食。

青年的面容还有些许稚嫩,但眼眸之间已盈满了帝王的盛气。

今日早朝之时,弹劾军部数位大臣的折子已经抵达皇帝的御案。同时,一份秘密文书已经通过暗卫直接送达到靳雨青的手上。

这是他等了一个月的好机会,他不仅没打算事先将陈乂从行贿案中摘出,反而对其不管不问。

原世界中,陈乂之所以能够身陷囹圄,并不是筹谋不够,而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自认为诚实可靠,贴身侍奉了十几年的小厮竟然出卖了他,将一封封贪污密信塞进了他的chuáng板。

靳雨青要的,就是让他再次被捕然后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为深宫皇帝,他的手再长也伸不了多远,管不住宫外那堆烂摊子事。说实话,宣武府会怎样他靳雨青一点都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有陈乂一个。今天他能替陈乂消一件行贿案,可难免日后会有接二连三的祸事,他总不能确保每一件都能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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