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名高大的身影半掩着他,明明和对方身高差不多,但沙鸥此时却莫名凭生出一种自己被桎梏的错觉,他咬牙,强迫自己抬起头平视对方,但高烧之后却明显气势不足。
“不方便。”
“我宿舍什么所有,床品被褥,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陆惟名故意攻心,沙鸥皱眉不语。
许久,沙鸥从容地转回视线,缓了口气,说:“那走吧。”
陆惟名:“???”
颠覆就在一瞬间,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人,此刻一听这话,立刻慌了神。
沙鸥先去还了温度计,回来收拾好桌边的药,又拎起同学带来的一兜吃的,见陆惟名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愣在原地,不由好笑:“怎么,现在舍不得走了?我没你宿舍钥匙,你不走,我翻窗进?”
“哦哦!”陆惟名压根不敢看他,两步窜过来,接过沙鸥手里的袋里,再一转身,率先出了医务室的门。
陆惟名的宿舍在三楼。
标准的四人间,因为只住了他一个人,所以显得格外干净。
靠近阳台门的位置铺着一张床,新床单新被罩,一看就是没怎么睡过的样子。
“我去给你买晚饭。”进了门,陆惟名开灯,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拿着沙鸥的假条又头也不回的溜出去了。
沙鸥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暗自好笑。
也不知道这货怎么突然就怂了。
宿舍供暖非常足,沙鸥脱下外套挂在门后,没坐陆惟名的床,直接在对面的空床板上坐下,开始给洪哥打电话请假。
洪哥一听他病了,而且还是嗓子上的毛病,立刻给了他三天假,说病好了再来,言外之意就是,什么时候告别消炎药,什么时候再回来就行。
挂了电话,沙鸥思索了两分钟,又往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电弧是沙雁还接的,沙鸥没说生病,只说晚上有事,晚上不回家住,留宿在男生宿舍,沙雁还不疑有他,倒是沙老爷子觉得孙子没去上班有点意外,接过电话多问了两句。
正当时,陆惟名拎着晚饭回来了,上衣口袋还装着一只电子体温仪,听见沙鸥耐心却十分费力地安抚爷爷,放下东西直接走过来,从他手里掏走了手机,对着电话那边的沙老爷子就是一通胡侃,终于哄得老爷子放了心,才挂了电话。
“过来吃饭。”
小米粥、红苋菜,还有几个小菜卷,沙鸥烧还没完全退掉,吃些清淡的食物刚刚好。
一份粥喝完,五脏六腑都重新有了暖意,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沙鸥主动收拾餐盒,却被陆惟名挤去一边。
“卫生间有新的洗漱用品,那条灰色毛巾也是没用过的,你去洗漱吧。”
沙鸥看着他收拾桌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有多余的睡衣吗?我想洗个澡。”
陆惟名拿着一次性餐盒的手一顿,说:“发烧可以洗澡吗?会不会更严重啊?”
“不会。”沙鸥说:“要是伤寒感冒引起的最好不要,但炎症引发的,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