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鹄儿扶您进去坐。”崔妙之忍痛劝慰,看向身后伺候的人,个个都不知所措。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痴心都错付了。”豫章公主瞬间泪如雨下,所有的假装都溃败了,一切骄傲也烟消云散,伏在崔妙之怀中失声痛哭。
那个人从来称呼她殿下或者公主,尊敬而疏离,偶尔一句夫人都会让自己受宠若惊。
可是他亲昵温柔的称仇人之女闺名,朝朝,唇边呢喃,缠绵悱恻。
她叫令善啊,他从来没有叫过,或者他从来都不记得她叫令善。
善始令终,爹爹希望她凡事有好的开始也有好的结束,这是为人父母对于孩子最朴实的愿望。
可是她从来没有得到夫君的爱,因为一开始是错的,那年渭河比武大赛,她不该去的,一见萧郎误终身。
崔妙之挥退众人,轻抚着豫章公主后背,心里叹息,婆母该是有多么伤心,不然一向优雅冷静的人怎么会如此哭得如孩子一般,完全不顾他人目光。
“别怕,有鹄儿在呢。”
萧策左等妻子不回右等也不见人影,这饭菜都热了两回了。
有什么要紧事儿,非得大半夜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难不成李晗明日要攻长安不成。
这会子饥肠辘辘的,实在憋不住亲自来长宁殿探听虚实。
杏黄等人不敢拦他,于是在殿外萧策看到了这样一幕。
“今日母亲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萧策轻手轻脚退出来,走到杏黄身边开口问道。
“殿下下去了雀舟阁见了葛娘子。”杏黄不敢隐瞒,具体的事情她就不知了。
“葛娘子?”萧策皱眉,从没听过这号人物,难道是母亲的旧相识?
算了还是等妻子回来再问问吧,他贸然去调查,若是母亲旧友反而徒增尴尬。
豫章公主直哭了许久,好像是要把多年压抑的所有委屈都宣泄出来,最后竟然昏倒在崔妙之怀中。
听大夫说不过是急怒攻心,情绪起伏较大所致,只要静养两天便可无事,崔妙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烛火幽幽,长宁殿里点了沉水香,安心宁神。
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豫章公主这会子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睡得沉了些。
替她掖好被角,崔妙之悄悄退了出来,问道可见着大娘子回来了没有。
“大娘子方才来过,奴吩咐公主身体不适歇下了。”杏黄回禀,又补充道,大娘子十分担忧,想要进来探视。
“你亲自去再与她说说,就说婆母已经醒了,但是精神不太好,明日一早再见吧,别让她担心。”
少夫人年纪轻轻,不过比大娘子就大个两三岁,但是说话做事面面俱到,怪不得公主时常夸赞,今日一看的确是个能主事的,不得不令人佩服。
“少夫人,主公方才来过,问了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