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花下去,弹眼落睛的演奏会海报制出来了。
它颜色鲜艳,在张贴栏里显得又俗又醒目,确保走过路过不会错过。
各位大师们的名字旁边标有括弧,内里是自己想出来的称号。诸如潭东笛王,霍尔果斯之筝,以及混沌的二胡猎手等等。
由于时值校内音乐文化季,社团众多,就连只有四位好汉的口琴社,也腆着脸加入了争夺战。因此,想早些把合适的场地定下来,必须主动出击,绝不能傻乎乎地等待领导分配。
下午放课后,尚云和程策梳好头,擦过皮鞋,揣着钱和胆,一同出征看房去了。
他俩实打实是停在杠头上,被群众亲切地称为社团内的金童玉女,这艰险的任务不交给他们,还能交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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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美其名曰一个选字,其实撇去前头几个打马虎眼的破烂地,真正可以办事的,只有思源楼后边的十四礼堂。
它位置较为偏僻,前星期搞完先进思想学习特训班后,一直无人打扫。桌子板凳横在那里,加粗的红白口号挂在台上,荡下半截来,一副刚被打劫过的惨样。
程策环视四周,眉头皱得紧,似乎不十分满意。
然而尚云拉拉他的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内人眼睛长得美,会说话,望进去全是实诚的肺腑之言,于是程策立刻对干事伸出手,牢牢握在一起。
“谢谢你周干事,百忙之中还领我们参观这么多好地方,辛苦了。”
“客气啥呢,瞧着满意不?”
“是,我们很喜欢,现在就打款吗?”
“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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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桩大事搞定后,社团又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重击。
虽说本次演出是回馈听众,免费,还给提供精装老婆饼和各式茶水,但群内群外搞了几次民调,结果都不是很乐观。大家纷纷点赞,高呼要去要去,到了登记时,都哑火了。
他们说,摇滚社新来的女主唱美丽丰满,唱到高潮处,不仅会疯狂蹦跶,还会当众扒衣服。
梁喜的心一点点往下坠。
他们尚有底线,是坚决不能扒衣服的,但他也意识到如果不搞肮脏的小动作,届时上座率将非常惨淡。
社长着急,吃不下,睡不着,一下子急出了斑秃。周六夜里,梁喜紧急召开小范围视频会议,试图找出周期短,见效快,立马能炒旺人气的方法来。
二胡猎手程策坐在书房里,表情严肃,他面前放着书本和吃了一半的挂面。梁喜过意不去,说把饭吃完了再谈,他先跟尚云联系,了解一下她的意见。
程策将摄像头一歪,让对方看到身边的尚云。她面前也是一只海碗,一边咀嚼,一边举起手对社长晃了晃。
这时,梁喜看到了后方捧着碗,闪进又闪出的半张俊脸。
“老程,你们仨感情真是好,外头传言那么难听,照样天天在一起。”
“在一起难听,分开也难听,我只能顾一头。”
梁喜摸摸鼻子。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反正今年你们都去一个城市呗。”
“是。”
“......肯定打算住一栋屋了。”
“出门在外,假如能互相照应,我看没什么不好,省事还安心......梁社长。”
“嗳。”
“再说下去,我的面要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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