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一边想着,一边听云卬在一旁续道:“这位仇家公子,为世人所知的,便是三绝‘情绝’、‘画绝’、‘痴绝’。”
古骜问道:“那在处理郡务等细末之事上,这位仇公子可有才名?”
云卬想了一想:“那倒好像是没有。不过倒是听闻,他从小就随父亲一道审案……对了,还有件事,也着实有趣,这就说与你听。”
古骜颔首而应,云卬笑道:“有一次他父亲在郡中审问犯人,那犯人把自己母亲杀了。他当时小,居然在公堂上大声说,‘杀了父亲也就罢了,怎么连母亲也杀了?’据说当时渔阳郡人人侧目,以为他是不以弑君弑父为意的人,他父亲仇太守也问他,‘你为何这样说?’他道:‘畜生知其母不知其父。如果弑父,那就是畜生。如果弑母,那简直连畜生都不如’那时他才七岁,众人都以之为奇。后来,世人也就将他排在了四大公子中的末位。”
古骜闻言想:“这四位公子中,我见过的也只有廖去疾而已。他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却只身居第三,尚有‘虞’、‘雍’两家在前。这位仇公子,听如此说来,倒的确不及廖去疾。仇家之所作所为,也不过哗众取宠投机之徒耳,不足为虑。可那位雍家族子,能得了怀歆‘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语,却令我想会上一会。”
云卬兴致勃勃地说完了,古骜举杯笑道:“今日多谢云公子与我细谈!”
云卬也笑:“这有什么谢的?聊天漫侃而已。”
两人说着说着,便又转换了话题,说到别处去了。
所谓酒到酣处方尽兴,两个少年漫无边际地聊到了深夜,便不知不觉一道倒在榻上睡了去。
第32章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云卬发现古骜翻身在旁,正在沉睡,而一只脚正搭在自己的身上。云卬忙支起身子,有些费力地搬起了古骜的脚,却忽然一个力道没收住,不小心便扑在了古骜身上。肌肤隔衫相贴,云卬感到身上一热,那不可明说的地方立刻有了细微的变化。
古骜也感到了云卬的重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朱唇皓齿间,依稀意态情浓,目光中似还藏了一丝缱绻柔情,古骜不禁推了推身上的人,轻声唤道:“……云公子?”
云卬瞬间红了脸,忙爬了起来,与古骜拉开了一段距离,翻身下床:“……我……我昨夜喝多了酒,忘了你睡在这里。”
看见古骜带着睡意眨了眨眼,投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些清晨未醒的困意朦胧,倒将那平日里严肃认真的面庞,衬出些少年人的俊逸清朗来,云卬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终于后知后觉地心道:‘不好了!’
古骜莫名其妙地看着云卬忽然一个转身,朝出恭的地方一路小跑地去了。他挠了挠头,不明就里地支臂坐起,伸了一个懒腰……看了外面的日光,果然该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