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校尉还要再说。
古骜道:“如今天时、人和都利于汉军,只有地利还在雍驰手上。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三军之动乃是大事,不可因为小事而乱。”说着古骜望向那校尉:“行军,在于勇与谋,不在于兆,你记住了。”
“是。”那校尉脸上有些惭愧。
不久,古骜的军队便与廖清辉的军队汇合,遥望济北郡城。廖清辉正要翻身下马,古骜抬手道:“战场上不用这么多虚礼。”
廖清辉便在马上禀道:“汉王,适才虎贲两万,已被我部击退,济北城东南西北要道通津,如今全在我军手中。”
古骜道:“嗯,济北王也来了信,说是愿意归降。我这便要去济北城中与济北王会盟。”
廖清辉道:“是,汉王入城,带多少兵甲?我是在城外等候,还是随汉王一道入城?”
古骜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忽然问:“虎贲对上虎豹骑,真的这么不堪一击?我看虎豹骑并未损失很多人马。”
廖清辉笑道:“虎豹骑之骁勇,让我这个带兵的都吓了一跳,今早虎骑与豹骑配合得如行云流水,就在那边……”
廖清辉指了指视域远处的平野:“……左右突击击溃了虎贲。虎贲溃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居然带了许多简家族子在军中,抓来俘虏问过,说是要带兵去劝济北王。虎贲将简家族子护在中间,应变之力就差了,才被我军一举击溃。”
古骜点了点头,望向那片尚未打扫战场的原野,残旗断剑满地。
半晌,古骜道:“雍驰的虎贲在北地铁骑面前如此不济,清辉,你说若你是雍驰,你怎么才能反败为胜?”
廖清辉愣了一下,道:“这个……若我是雍驰,其实最好是守关不出,各个关隘互相策应。汉军骑兵仰攻不易,又有关隘阻隔,无法冲锋,等汉军粮草消耗完了,自然就退兵了。”
座下之棕马打了一个响鼻,古骜勒缰笑道:“……你想的倒是好。若是雍驰只守险关,平野都被我们占了,我们在平野之上分田地,平世庶,虎贲明年的军粮到哪里收去?京畿世家不掀了金銮殿?”
廖清辉道:“那汉王的意思是说……虎贲一定会出关而战?”
古骜望着远处济北城墙上守卫森严,一时云开见日,金光洒满:“这是雍驰的宿命。他守着险关,本来有一丝生机,可他能立足者,能称帝者,便是为世家牟利。为世家牟利,他就不能让汉军占了平原沃野,他就不能龟缩于险关,他就要出战。可是出战,是一条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