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粗略浏览了一遍,心中大大松了口气,不禁疑惑,为什么楚闻风没有吧来龙去脉细细写给霜月阁知晓。
他深吸一口气,才道:“信中写道,楚老庄主意外得知,金川陈文老爷子乃是勒穆人安插的奸细,因为说出这事那人在江湖上颇有威望,楚老庄主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决定趁菡萏院酒宴之时前去诛贼。”
南宫遥道:“正是如此,楚老庄主没料到因七王爷在酒宴上,闹出了一个大误会,双方不及解释清楚便动起手来,当时陈文老爷子身边有个高手,和楚老庄主力战,楚老庄主不幸殒命。”
程怀仁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道:“那么那个陈文,到底是不是……”
南宫遥一笑,道:“此时我们确实没能查到他是勒穆人奸细的证据,而且盟主和七王爷既然都和他有交情,以盟主和七王爷识人之明,想必此间应当也是一个误会。”
程怀仁轻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魏行天见了,道:“即便这封信是真的,里面也只是楚闻风的一面之词,不足取信。”
袁识一怒而起,指着魏行天道:“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楚伯父乃一代大侠,手中之剑从不取无辜之人性命,武林中人谈到他谁不是真心信服?”
楚天阔朝程怀仁拱手执礼,道:“程将军,原本这是江湖之事,不该打扰将军。只是这件事当年也牵涉到七王爷,这些年来先父蒙受不白之冤,身为人子未能替父沉冤,实为不孝。今日楚某斗胆请将军做个见证,再有盟主在此,今日为先父证了清白,先父九泉之下,也可安息。”
其实这件事本已经揭过去,七王爷也不能对烟波庄怎样。但楚天阔在程怀仁面前说起此事,那便是有向其示好之意。而且虽然陈文到底是不是奸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怀仁知道裴明和七王爷关系匪浅,那么七王爷和勒穆人之间是否有勾连就很耐人寻味。
这件事只要上报至朝廷,皇帝恐怕也会起疑心。
程怀仁手一抬,对楚天阔道:“楚庄主不必多礼,此次大胜贼人,楚庄主功不可没,足可见烟波庄的一番好意,楚老庄主为人如何,朝野内外自然会有决断。今日大捷,楚老庄主沉冤得雪,实在是喜上加喜,自然该好好庆祝一番。”
程怀仁这是直接敲定了楚闻风刺杀一案的性质,裴明和魏行天就算不服,那也无可奈何。等到程怀仁的奏报送到京城某位王爷手中,七王爷乃至裴明等人以后行事只会颇多顾忌,手脚再也不能展开。
酒宴直到后半夜方散,裴明和魏行天径直离开,陈湮便和楚天阔先回苍州城。
路上,陈湮问起楚天阔今晚的事是不是他安排的,楚天阔道:“果然都瞒不过你,原打算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你一番猜测竟然和事实不谋而合,我索性顺水推舟了。”
陈湮奇道:“其实刺杀陈文这件事是我的一个推测,毕竟按楚伯伯的性情,他总不会贸然拿自己的家人冒险,所以我才想到他可能想要杀的并不是七王爷。倒是那封信,竟也让我猜着了。”
楚天阔笑道:“怎么还叫伯伯?”
陈湮嘴角一勾,白了他一眼,道:“不叫伯伯叫什么?你已经嫁给我了吗?咱们婚礼没办,证没领,当然叫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