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取太子佩玉在先,丢失于后,这可是重罪,溟儿说,该将他投入地宫好呢,还是逐出皇宫,废黜皇子之位?”噙着些许笑意,祁诩天对祁溟月问道。
“他还只是个孩子,父皇何必如此斤斤计较,他可是你的皇子。”知晓他所指是谁,祁溟月摇了摇头,“也非大过,又是父皇本就瞧着多余之物,这会儿他已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随他去吧,相比小七,相信父皇更期待的应是暗中取了那佩玉之人会将它如何吧。”
望着祁诩天的神色,祁溟月含笑轻瞥了一眼,父皇眼中的是他不会错认的期待与兴味。
“还是溟儿知我,今日宫里定是会热闹非凡了,溟儿难道不觉有趣?”将站在身前的祁溟月拉到身旁坐下,祁诩天一边说着,凑近了过去。
安炀新君将临苍赫,宫里住着莲彤使臣,太子佩玉又不知所踪,这些事凑到一起,实在不是有趣二字所能形容的了的,祁溟月也凑近了些,注视着祁诩天,微微摇了摇头,“父皇错了,何止是有趣,简直是有趣极了,也不知安炀而来的客人几时可到晔耀城,今日早朝父皇说了安炀之事大臣们又是如何反应?”安炀新君一至,便是好戏开始之时。
“还能如何,”想起早朝之时听闻安炀新君将至,那些个大臣们的反应,祁诩天便扬唇发出一声轻嘲冷笑,“他们的表情可精彩的很,可惜溟儿未见。”在他唇上轻吻一下,祁诩天说的轻松随意,祁溟月却知晓,安炀与苍赫之间近年来关系并不融洽,也只是表面之上的平和,如此僵局之时安炀新君亲至苍赫,定是有不少大臣会有些年头,所为先发制人,此时正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只可惜,许多事并不似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想起将至的安炀帝,那个才登基两年的新君,祁溟月靠在祁诩天的肩头随口问道:“记得安炀皇族姓连,不知这与我同年的新君叫什么名字?”
“连慕希,原先在皇子中排行第九。”
连慕希……不知为什么,祁溟月听了这名字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却想不起这种感觉由何而来。
正在思索,门外被轻叩了几声,刘易的话音传了进来,“陛下,太子殿下,地宫被人闯入。”仍是如常毫无起伏的声线,但那语声之中已透着明显的慎重,祁溟月与祁诩天对视一眼,真正的地宫在地下,也是影卫遍布之处,绝不会轻易让人闯入,那刘易所言的便只能是宫中所有人都知晓的那处了。
那里所押的都是获罪之人,有人闯入不知为着什么,命刘易进来说话,两人一坐一靠都未动分毫,刘易进了门,见了依靠在一起的两人神色倒是缓了一缓,“幸而陛下与殿下未受惊扰。”
“究竟发生了何事?”祁溟月对刘易难得的慎重之色有些好奇。
“地宫之内被人闯入,看似有意破坏,放出了不少关押在内的人,也有多人身死。”
“死了些什么人?”祁诩天神色未变,对刘易问道。
“回陛下,男女皆有,前不久受杖刑未死的冯秋蓉便是其一,另有数人。”刘易一一将名字说了出来,祁溟月在旁听了,发现都是些触怒了父皇又行事不利才招致灾祸的官员,少数几名女子却都是后宫之内的,还有那冯秋蓉,逃过一劫未死,没想到却会死在地宫之内。
“那被放出的又有哪些?”
等刘易取出了一张写满名字的纸笺,将那些逃出地宫的人的名字都说了,祁诩天已发出了几声轻笑,“若未记错,那些可都是对朝廷积怨已久的,有些还是朕登基之时投入地宫的,都是些麻烦。”
“确实如此,陛下。”刘易仔细想了,那些有不少都是先皇的老臣,对陛下不满,获罪之后靠着其余大臣求情才活了下来,未被诛杀,只是囚入地宫,而今这一出来,怕是会引起一场风波了。
“都在外头了?可还有未出的?”祁诩天仍是悠闲的模样,听了刘易所言的几人,似乎并非地宫之内全部。
“来人被影卫发现,未及久留,还有不少已被严加看守。”
“能潜入地宫,已是功夫不弱,厉害的很,”祁溟月坐起身来,夸赞了几句,似乎果真佩服那不知来历之人,唇边露出了几分笑意,朝祁诩天望去,“既然父皇说那些都是麻烦,又不好处理,这回潜入地宫之人如此厉害,若是能让此人相帮解决,便是最好了。”
眼中蕴着别有深意的亮色,祁溟月迎上了祁诩天瞧过来的眼眸,狭长的鹰眸之内映着和他相同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