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龄走过来,将手搭在了禾雀的脉门上,把魔力输送进去一缕,片刻之后才收回来,轻声道:“他只是魔气耗尽罢了,无碍,很快就能醒来。”
季秉烛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在内府中的阿鸦却几乎跳脚:“不要听他废话,他在胡说八道,你看禾雀眉心的印记,那是死劫!季秉烛,那雷劫根本不是死劫,现在这样才是!”
但是季秉烛每次在慌乱的时候总是本能地选择不听自己不喜欢的话,饶是阿鸦在他内府中炸了天,他还是死死盯着边龄,拼命地点头。
边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那咱们先回去好吗?回期封城,我会治好他的。”
季秉烛说不出话,只好死命地点头,但是一旁的燕无归似乎听到了什么,眸中的漆黑微微一闪,她眼睛眨都不眨地一掌朝着季秉烛拍来,手上还包裹着浓浓的魔气,几乎一掌就能将季秉烛毙命。
边龄冷冷地看着她,在她掌风到达之前猛然张开手,魔气从他袖子中倾泻出来,瞬间就将周遭织成了一片巨大的魔气结界,燕无归的表情一丝都没变,悍然不动地再次一掌拍来,却被边龄的结界直接挡住。
她不死心,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一般一掌又一掌地朝着季秉烛拍来,就算她的手掌已经被那结界击成了破碎的纸屑依然不肯放弃。
季秉烛愣愣地看着面前朝着他不断拍来的燕无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将禾雀抱得更紧了,他喃喃道:“不能……不能让禾雀……咳咳咳……”
他猛烈地咳了起来,眼泪也从眼角中落了下来,他的架势就像是要将禾雀揉碎在怀里一样,死都不肯放手:“不能让禾雀为了你死……你……”
他发出一声哽咽的哭喊,看着面无表情的燕无归,猛然提高了嗓音,道:“你死啊……”
边龄还从未见过说出这种怨毒话的季秉烛,当时就愣在了原地,空中的魔气也缓慢地消散,那屏障结界消失了之后,燕无归一下没有了阻止,竟然有些茫然地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做。
季秉烛的眸中有泪又有愤恨,他死死瞪着燕无归,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死了,禾雀就不会再……”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将禾雀放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了燕无归身边,伸出手碰了碰燕无归冰冷的脸。
燕无归抬起那张倾城绝艳的脸看着他,眸中依然是点墨画上的漆黑,没有半分神采。
季秉烛唤她:“燕无归。”
燕无归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侧脸在他温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季秉烛心中的防线似乎在一瞬间溃不成军,他抖着手,哑着声音轻轻道:“你能不能去死啊,燕无归?算我求你。”
燕无归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依然看着他,没有因为他恶毒的话而有半分波动。
“如果没有你,禾雀根本不会入魔,殚儿也不会入魔。”他面无表情地掉着泪,用着自己一生最恶毒的话语轻轻地开口,想要送这个一无所知的女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