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项特殊的技能:只要是他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他都能装作它们没发生过。他坦荡荡地走了出去,像是没看到余夏生复杂的眼神一样,转身进了卫生间,顺手关上了门。余夏生盯着卫生间的门,过了片刻,发现门把手微微转动,于秋凉这小子躲在里面,竟然还上了锁。
昨天夜里光线太暗,于秋凉的脑袋又不太清醒,居然没发现手上破了很大的一块皮。于秋凉洗了把脸,伤口浸在水中,是一阵骇人的刺痛。他“嘶”地抽了口气,举起右手仔细看,又发现这不是破皮,是直接被蹭掉了一块肉。
看过了惨不忍睹的右手和手肘,于秋凉仰起脸,去观察自己脖子上那圈黑印。他不禁在心里称赞自己英明神武、足智多谋,幸亏他昨天请了假,要是让班主任看到他这副模样,大概会认为他聚众斗殴,在校外和人打架。
“啊……”于秋凉轻飘飘地感慨道,“人在江湖飘,随时要挨刀啊。”
余夏生在外面敲了敲门:“你进去多久了?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给你的小弟弟来一刀。”
“我说你有病吧!”于秋凉恼羞成怒,猛地转头瞪着门上映出的那个黑影,“成天叽叽歪歪,这回又要干嘛?”
“过来看看你眼睛肿了没有。”余夏生在外面笑起来,他把脸贴到玻璃门上,然而玻璃门是单面的,在里头看得到外边,站在门外却看不到里面。在于秋凉家呆了这么久,余夏生当然知道就算把脸贴上去也看不到门内,他纯粹是想恶心于秋凉一把。
果然,于秋凉又怒了,卫生间里的漱口杯乒乒乓乓唱起了小曲,紧接着是脸盆的一声惨叫。伴随着“咣”的一下子,水声也停了,于秋凉伸手去开门,不料却忘记了自己已经把门锁上,这一拉没拉开,反倒把右臂扯得生疼。
啊,冲动是魔鬼。
于秋凉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开锁开门,随后飞起一脚,往老鬼裆部攻去。余夏生“哎哎”地叫着,手忙脚乱地躲开,还不忘谴责于秋凉的流氓行径。于秋凉黑着一张脸,不想和他争辩究竟谁才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