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脚上的却是一双棉鞋,在冬天里,于秋凉经常有这样神奇的穿搭。余夏生每天早晨都要习惯性地捏一捏他的裤子,每次都发现他只穿条单裤。秋裤他都不穿,棉裤更不用提,但是,他脚上的鞋子全是厚的,那是肉眼可见的厚,肉眼可见的保暖。于秋凉家里压根就没有秋裤和棉裤之类的装备,余夏生催他买,他不愿意去,余夏生给他买,他又撒泼打滚。一来二去,余夏生没了办法,被迫接受于秋凉的理论:只要脚暖和,腿就暖和,穿一双棉鞋就好了,没必要穿棉裤。
棉鞋的确是不错的,不过于秋凉的下半身缺乏防护,可能就只有一双脚丫子是暖和的。
于秋凉闲不住,啪叽啪叽尽往水坑里踩,余夏生教训他好几次,他没一次真的听话。最后,眼看着鞋面都被雨水打湿,余夏生真正生气了,在大街上就照着于秋凉的娇贵屁股蛋来了一巴掌。于秋凉“卧槽”一声,往前蹿去,雨伞差点儿被他甩飞,几滴雨水沾在他鼻尖上,凉飕飕的,像雪花,也像冰凌。屁股蛋子挨了一下,他好歹安分了,乖乖地绕开水坑走,可是这会儿他的鞋面已经湿了,一时片刻也无法晾干,只能湿哒哒地先难受着。
鞋面湿了,袜子湿了,于秋凉觉出不愉快来,又想着回家去换鞋。他把雨伞稍微举高一些,望着余夏生欲言又止,余夏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警告道:“都走了一半了,别告诉我你这时候想回去。”
“我不回去!谁说我要回去了?”于秋凉欲盖弥彰,大声喊了起来。
“下次还踩水不?”余夏生又问,“下回出门穿双雨鞋?”
雨鞋虽然防水,但它们又薄又不耐寒,并且硬硬的,没有棉鞋穿着舒服,于秋凉当然不乐意穿。他叽叽咕咕,咕咕叽叽,在那自言自语了半天,终是再没提这一茬。
眼前的路越发熟悉了,街道两旁的常青树被雨水洗刷得青绿,圆润的叶片几乎要透出亮光,犹如一丛丛的翡翠,扎根在不起眼的泥巴地里。站在十字路口的有一群人,看样子都是余夏生的同事,余夏生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把于秋凉一个人晾在绿化带旁。于秋凉瞅了那边一眼,撑着伞蹲在路边揪那些树叶子,他毫无公德心,揪了一片又一片,沾了满手雨水也不在乎。
余夏生和人谈完,一回头就看到这边大伞颤动,叶子源源不断地从伞下飞出来,立刻大步走过去,抬起腿给了于秋凉的屁股一脚。于秋凉又是“卧槽”一声,他感觉余夏生是在和他的屁股过不去,不是上手打就是上脚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老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