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只鬼欺负你?”余夏生坐在床沿,手里拿了把小刀,对于秋凉说,“你过来,离我近点儿,够不到你。”
“大哥,你干什么啊……”于秋凉有气无力地缩在被子里,每说一个字都要喘上好一阵,才能缓过气。他望着余夏生手里那把刀,心中有些发毛,他怕自己这一凑过去,就要被余夏生一刀捅死了。
在他犹疑不决的时候,余夏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一把抓住于秋凉的被子,将人整个儿拖到了近旁,紧接着手起刀落,划开了自己的掌心。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涌出来,于秋凉呆若木鸡,随后他这只木鸡被翻了个面儿,余夏生满是鲜血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背。
“大哥你……”于秋凉只说了三个字,就突然没了声息。他的脑子陡然清醒了,他终于反应过来余夏生在做什么。这一刻,他只觉得余夏生的大恩大德他今生无以为报,除却以身相许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余夏生放完血,拿起面巾纸随意擦了擦手掌,黑色的印记出现了没多久便消失了。他的血液很神奇。于秋凉艰难地扭过头来看他,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鬼怕恶人,更怕比它们凶恶十倍百倍甚至上千倍的恶鬼,而余夏生就是这片陆地上最大的恶鬼头头。于秋凉呆滞地盯着余夏生看了一会儿,发觉起初的那些担心完全没有道理。
或许事情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糟糕,他闯出来的祸,余夏生还是能够轻松摆平的,他没必要那样紧张自责。于秋凉撑着身子的手一松,扑通一下跌落回床上,床垫磕得他鼻梁生疼,眼冒金星,他晕晕乎乎地趴了好一会儿,直到余夏生重又给他盖上被子,他才想起来得说一声谢谢。
不待他开口道谢,余夏生就先说话了:“考完试就该放假了吧?冬天冷,寒气重,以后少出门。今天我回来晚了,是我的错,明天我接你放学。”
知道他工作忙,于秋凉不敢拿自己的那堆破事来劳烦他,可想到那个奇怪的男人,却又感到害怕。余夏生看孩子不出声,就当这是默认了,他满意地摸了摸于秋凉的脑袋,又把被子拉上去,盖住于秋凉的下巴。于秋凉往下窜了窜,小猫似的窝在被子里头,仅露出一双眼。
猫窝里睡觉的小黑猫这会儿醒了,它轻巧地跳上床,在于秋凉的肚皮上踩来踩去。小傻猫又饿了,余夏生把它提溜下去,拎着它去了厨房。
“先前进行的计划的确是有危险性的,及时叫停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它再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因为它从一开始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假设。在错误的前提之下,后续的一切研究和观测,都是毫无意义的,如果对这一计划太过执着,迟早有一天犯错。”余夏生一边喂猫,一边和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作声,只有断断续续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对方不说话,余夏生也不觉得尴尬,他自顾自往下说,直到另一方闷闷地应了一声,他才闭嘴。
与他通话的是路怀明,这通电话打过来,并非训斥,而是闲谈。于秋凉和路怀明的关系很大,这孩子出了事,大家都是要想到路怀明的。余夏生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又补了一句:“最近你注意着些,我总感觉有点儿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