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心里一沉。
“白天,跟丢你,他就出现,你们是一起的。他是你什么人?”领头人瞥一眼屋内。
李蒙本不想说,但脖子豁拉开一条血痕,外族头领是玩真的,他祖奶奶的,这些人怎么都知道他怕死啊啊啊?他看起来就那么不像硬骨头吗啊啊?等他报完仇一定要让人严刑逼供一番并且誓死守卫组织的秘密!
“我……”“顶头上司”还没说,方才进屋的人又匆匆返回,对领头人叽里咕噜一番,那人提起李蒙的后脖子,脸色难看之极。
是坏消息,可能赵洛懿已经逃脱而且他们的人都被放倒了。李蒙一盘算,急忙压低声音道:“他是我师父,我对他很重要,你,带着我,他一定会自投罗网。”
李蒙懦弱的求饶让那领头人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但别无他法,只得抓了李蒙去。
李蒙回头看了眼霍连云没有亮灯的屋,不知为何,他私心里不想连累这位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蒙小子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脑洞,大了得堵?
蒙骇然:这洞在我身上?
作者遗憾点头。
蒙一愣,遂了然于心:我都长个子了,没道理我身上的东西不随之长大,不可大惊小怪。
☆、南湄
树丛中篝火“噼啪”作声。
外族叽里咕噜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李蒙脖子上套着个绳圈,另一头拴在马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
他脑袋越来越低,头一点,被冷硬的马鬃戳了一脸,忙“呸呸”两声抬起头。
空气里漂浮着麦子香气,李蒙吃力地扭过头看。
篝火上架起锅子,煮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腾腾冒白气,能听见咕噜声响。
大概是什么米粥之类的,“九蛇杖”的手下把面饼搓碎,肉干撕成条,丢进锅子里,埋头搅动。
香气愈发诱人。
九蛇杖似乎察觉到李蒙的视线,抬头与他短暂对视,想了想,舀一碗粥走到马前。
宁死不屈的机会来了,肚子却不争气地直叫。
九蛇杖嘴角牵起:“你,好像叫,李蒙?”
李蒙侧头,懒得搭理。
九蛇杖将碗举高。
“……”李蒙肚子叫得愈发厉害,隐隐觉得肚子痛,昨夜忧心赵洛懿伤势,晚饭他也没怎么吃,后又空腹饮酒。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个,就是你的。”九蛇杖看向碗。
李蒙挣扎地想了想,蹙眉道:“我回答你几个问题,你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反正我师父会来,我也不怕你们。”
九蛇杖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意,下令放李蒙下来。
外族人让李蒙坐在火堆旁,左右各一名九蛇杖的手下,九蛇杖自己坐在李蒙对面,他把那碗粥,放在自己面前堆起的石块台子上。
“你问吧。”被绑了近两个时辰,李蒙使劲揉酸痛麻木的手腕。
“你师父,武功如何?”
头一个问题就把李蒙拦住了,虚张声势固然好,但说得太厉害,这群人更会过于防备。李蒙无所谓地说:“一般。”
“听说,他在大秦,是赫赫有名的杀手,功夫,一般?”
李蒙皱眉,胡诌道:“名声在外的人,普遍是由于世人的误解,江湖人对我师父都有误解,他其实武功很一般,但擅长用毒,下毒神不知鬼不觉,你们最好小心点自己喝的水和吃的东西。”
九蛇杖陡然色变,喝止正要喝粥的手下,视线不易察觉瞟了一眼远处的马匹。
“而且我师父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之物不同,剧毒之蛇,服食自己的蛇毒却无恙,有些毒素,单对人有效,对动物却未必有效,若他要用寻常之毒,就只能办成寻常之事。”
李蒙点到即止,那九蛇杖心中却已想到,赵洛懿武功一般,长于用毒,能积攒下让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名声,必然不是像他徒弟说的徒有虚名,只不过外人不甚清楚他杀人的手段,中招者就愈多。
不知九蛇杖又在想什么,一番若有所思地点头,之后看上去像已尽信了李蒙所言。
“该我了。”李蒙刚要问话。
九蛇杖笑道:“小兄弟如实相告,我们南湄人讲信用,先填填肚子,再说。”
李蒙翻了个白眼,知道九蛇杖相信自己才说的话,要用自己试试看粥里有没有毒。本是无心说那两句,以后恐怕这群人吃喝之前,都得先让自己试,不会饿肚子了。
李蒙一边啜粥,一边想。
要是赵洛懿不来找他怎么办?他们连拜师礼都没行过,何况赵洛懿身上伤重。李蒙眼前豁然浮现起赵洛懿腰侧左腹两道骇人伤痕。而且赵洛懿未必知道自己被抓走了,匆促间连个记号都没留。
“你陪我,说说话,不算问问题。”九蛇杖试图温和地笑笑,但盘踞在侧脸的蛇纹冷森可怖。
“安巴拉,我的名字。”
李蒙仍防备地盯着他。
安巴拉指了指脸上的蛇纹,手中蛇头杖动了动,“我们族中,信奉蛇,我们,不是坏人,是奉族中长老之命来找人。”
李蒙将信将疑,牵动嘴角,“你们会杀了我师父吗?”
安巴拉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李蒙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师父,是我们族中神女之子,我们,带他回去,做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