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下喉,阮烟猛地咳嗽了几声,看向云杳的眼中厌恶之意变得更为浓烈。
云杳反倒朝他露出一个笑,道:“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夜里若是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就好。”他说完便整理好被子上的一堆药瓶抱到了怀里往外走,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向阮烟道:“我叫云杳。”
阮烟眉头紧缩,眼中的死气沉沉又凝重了几分。
闻瑕迩看着云杳一个人裹了床小被子睡在外面的榻上,鼻头和脸颊都是红红的,闭上眼没过一会儿便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陷入了沉睡。他盯着云杳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君灵沉道:“是云杳救了阮烟。”
闻瑕迩回过神来,缓声道:“杳杳心地善良,从小就喜欢在外边捡一些受伤的动物带回家医治。”更遑论阮烟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不知道云杳和阮烟二人是如何变成识海外那副模样的,闻瑕迩皱了皱眉,心中的疑惑加剧。
君灵沉适时出声道:“继续看下去,会找到答案的。”
闻瑕迩点了点头,又紧了紧君灵沉手,道:“好。”
闻瑕迩垂眸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云杳,牵着君灵沉走进了下一道扑闪的暗光之中。
阮烟修为全无,手脚筋具断,形同废人,所以自被云杳救下后,便被迫一直住在了云家。
云杳虽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在照顾人一事上却极为悉心,想是因为他从小爱在外面捡一些动物回家照顾的原因,所以他照顾阮烟也尤其的得心应手。
但阮烟并不领云杳这份情,从起初的冷言旁观到后来的恶语相对,阮烟几乎把他前十几年所有遭受到的恶意全部发泄在了云杳身上,那些阴暗的念头压在他心底太久,一旦爆发便再也遏制不住,让他差不多成了一个疯子。
云杳最开始还能对那些恶言勉强笑着应对,到了后来,脸上的笑也渐渐挂不住了。
换作常人,估计早已受不了阮烟这样的脾性,将人扫地出了门,但云杳却有些不同。
云杳天性纯良,又极有责任心,从小对待每一只捡回家的动物都会悉心照顾,直到那些动物伤好之后才会将其放生。
不过许多动物刚开始对待他的态度并不温和,反而在每一次换药时张牙舞爪的向他发起攻击才是常态,云杳也因此在那些动物手下受过许多伤。
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厌烦恼怒,明明自己是一番好意却要被恶意的对待,但懊恼一段时间后,最终他又会被心底自己给自己加注的责任所打败,一次一次,习以为常。
而眼下被云杳从外面捡回来的阮烟,在他眼里便和那些刚开始张牙舞爪妄图用凶恶的一面保护自己的动物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阮烟是人,他不会张牙舞爪的咬伤云杳,但他会口吐恶言把云杳欺负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