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蔺芝闻言急切道,“我大哥情况不好吗?”
秦潼一双眼睛不放过蔺芝的每一个反应,她故意抓起酒盅猛地灌了一口,欷歔道:“你也知道,钦差大人如今总揽府衙大小事情,我便是有心相帮,也有心无力。”她摇头叹道,“更何况,英华兄也不知受了怎样的刺激,至今仍是一言不发,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肯明说。”
“他怎么这样蠢!”蔺芝猛地站起来,脱口道,“明明那个女人是……”他堪堪住口,眼睛瞪得很大,胸口剧烈起伏着。秦潼冷眼看着蔺芝的模样,心中揣度他这番失态是因何而起。
是因为蔺英拒绝为自己辩解?可若是蔺英入狱甚至被杀头,蔺芝便是继承人,难道他便丝毫不为所动?还是说靳家的压力让他无暇顾及继承家业这样的诱惑,只一心想救出兄长、以解燃眉之急?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蔺少夫人乃是自杀?他对蔺少夫人的态度究竟因何而生?
秦潼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她面上分毫不显,看着小厮急火火劝着蔺芝坐下,轻轻抬了抬酒盅道:“二公子切勿大动肝火,身体要紧。”
蔺芝喘息了一阵,方才平静下来,他苦笑道:“小弟平日里没个形状,叫秦公子见笑了。”
秦潼摆手道:“二公子也是念兄心切,我理解。”她说着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盅,故意叹道,“只可惜事发当晚连个目击者都不曾有,英华兄此番当真是凶多吉少啊。”
“秦大人……”蔺芝忽地开口,却又欲言又止。秦潼看他这幅模样便知有戏,当下放长线钓大鱼,道:“二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与英华兄这样的交情,你若有事,愚兄力所能及、当在所不辞。”
蔺芝咬了咬牙,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决然:“秦大人,此事我只说与你一人听,你莫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秦潼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心中思索他究竟知道何等内情。
蔺芝沉吟许久,方才再次开口道:“那女人乃是自杀,不管大人你信是不信,此事与我兄长没有半点干系。”
“老天爷!”秦潼故作震惊,瞠目问道,“此事当真?蔺少夫人竟是自戕而死的?”
蔺芝沉重地颔首道:“千真万确,此乃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半分掺假。”
秦潼眼看着蔺芝神情举止,心中又是一番揣度,再开口时故意带了几分犹疑:“二公子,不是秦某人不信你的为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我可对天发誓!”蔺芝急忙说道,“那晚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口中说些什么‘惟愿地下有知,我一死而无憾’的话,然后抽出床头挂着的短刀便刺进了胸口。”他说着似乎是回想起当夜情形,原本涨红的脸转而又变得惨白。
秦潼忙与蔺芝斟一杯酒,劝慰道:“二公子不必心急,此事既然另有隐情,秦某便一定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还英华兄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