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该杀,可落佼月不该。”甄淼盯住他的眸。
这时,一阵风袭来撩起帐幔,魏岘拂了拂衣袖,转过身去,斜睨着她的侧影。“这便是你来的目的?”
甄淼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跪下。“甄淼愿以命相抵,只求魏王能放过她一命,甄淼视落佼月为至亲之人,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于这王城之中。”
她垂眸并未看到魏岘的身体僵了僵。
一阵低笑声传入耳畔,她抬眸看到他漆黑的眸中映出她的身影。“以命抵命!”他细细嚼着这四个字,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狠意。“好!很好。”他逼近发狠地看着她,在看到她那眼角渗出的泪水之时,他的恨瞬时没了力气。“我可以答应你。”
甄淼一愣,突然看到他深幽的眸心底又是一悸。
“你不是说以命抵命么,为孤诞下王子。孤便放了她。”
一股冷意慢慢爬上后背,甄淼慢慢向后挪了挪。魏岘见此,眼角卷了几分讥讽。“退下吧。孤累了。”
孤月挂枝头,莹莹的月光洒在漆黑的夜里。魏岘抬眸望月,又看到在地上被拉长的背影,茕茕孑立寂寥无比。似乎他的前半生只是他一人,后半生也注定一人。
他闭眸,唇角似是勾了勾。当他以为她已离开之时,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暖意。她特有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我答应你。”
魏岘转身,她的眼角还残余着刚才的泪痕,用指腹轻轻擦去,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色。“不后悔?”她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不语。
他环住她,目光神游,神色却有些诡异。“孤很欢喜。”
甄淼呼吸着他怀中地气息,内心却是渐渐地麻木。她似乎别无选择,对于余下此生似乎也只能如此。
“我困了。”甄淼在他怀中闷闷道。魏岘在她耳边轻轻道:“既是答应了,孤便再也不会放手。”
幔帐追随着夜间的风不时摇摆,月光轻轻洒在地上,透出成双的背影。
香炉冉冉,宜阳殿内,华贵的妇人轻轻摇摆着手中的蒲扇,那妇人虽已五十有余,却依旧风韵犹存。“太后请用”一名宫女跪下呈上前几日邻国献送的贡品。
此人乃当今太后,或许魏先王死时她还并未多有哀愁,十年前魏王登基,魏王不喜美色,她还多有称赞他为贤君。可十年之后魏王依旧不喜美色,至今膝下无子。愁绪如春日地上的绿芽,一天天密密麻麻的冒出来。
她轻轻抿了一口,眉头皱的却更狠了,看着这茶水叹了口气。
一旁的侍女恭敬通报。“太后,长公主求见。”
姚太后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一些“岚儿”摆手示意让她进来。魏岚一身华服,眉目里带着平日里的冷厉,看到太后,此刻眉目里的冷厉才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