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痂脱落了,淡淡粉红肌肤上敷盖一层透明药膏。居之样抓下她的手,说:“她们就是怕你乱摸才贴上纱布。”
“干么说得我像个不听话的小孩?”何蕊恩娇声抗议。“明明是你先摸的……”讲没几句话,她皱皱眉,背往后靠着枕头。
“身体还会痛吗?”居之样调好她的椎枕背枕,欲将花束拿开。
“放这儿就好。”她要他把花留在床上。
居之样没再动作,伫立床边,视线落在她发上。她的发旋被如云密发回绕得迷离,诱人香气一阵一阵扩散。他弯下身,小心地,虚搂着她,俊颜凑进她发丝中。
“蕊恩……”低沉的语气有点沙哑。“蕊恩,你有听你母亲的话吗?”这一问,他稍微收拢双臂,将她拥实。
何蕊恩抓着他的手肘,点头时,感觉他的下巴摩着自己的长发,或者是他的唇,吻着她的发。“居之样,”她说:“我当然该听我妈咪的话……”
“嗯,你很乖。”大掌顺顺她的发丝,他放开她,退一步,坐入床边的安乐椅,与普通访客一样。
仿佛,他没有买一束像无国界初花凛凛的野玫瑰给她,之前也没让她睡过玫瑰花瓣床,那几日的航海竞赛仅是梦境。
何蕊恩低头沉默片刻,说:“居之样,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
居之样摇头。“不用麻烦了。”
“喔。”她凝眄着灿烂得过分的花束。“居之样,你算过命吗?”
他点头。“看手相的说我生命线奇短,难长寿——”
“看手相的也说我这两条线距离太远,肯定晚婚……”她打断他,伸出双手,左手指着右手给他看。
居之样沉敛眸光。“嗯。”应了一声,他站起,贴近床缘,长指将她颊畔的发绺拨塞至耳后。“蕊恩,我明后天要回荆棘海了——”
“赛艇也运回去吗?”何蕊恩轻声插言,纤指描着玫瑰花瓣。
“也运回去。”居之样掏出衬衫前袋里的一对蝴蝶耳环。
“嗯。初花凛凛——”何蕊恩点一下头,眸光停睇在花儿上,她说:“那个地方很搭这个辞,听说很冷的日子所有的花还是会绽放……居之样,你回去会不会找个美丽助手,一起驾驶初花凛凛在荆棘海上悠游?”
“有空闲时间的话,一定会。”他沉声回答,看着她的身形细微一颤——几乎难以察觉的。他两指挑起掌心中的一只水晶宝石蝴蝶,戴回她的左耳,又说:“只可惜,我得到战地出队,恐怕还没那个时间。”将另一只蝴蝶戴回她的右耳。